”

  “我以為你真打算不理我?！?br />
  “我也以為?！?br />
  她走過去，把牛奶放在他面前。

  “喝?！?br />
  “你給我送牛奶，是和解？”

  “算?！?br />
  “那我得先道歉。”

  “我也該道歉。”

  他抬頭，看見她眸子里一點水光。

  “苒子，”他低聲，“我不是不信你，我只是太在意?！?br />
  “我知道?！彼曇糨p軟，“我也該考慮你的感受。只是那會兒真來不及解釋?！?br />
  “那以后別讓我看到你半夜一個人對著手機說‘嗯’?！?br />
  “我可以換成‘好’?！?br />
  “也不行?！?br />
  “那我掛他電話？”

  “最好?！?br />
  “你這要求挺過分?！?br />
  “我認?！?br />
  她被逗笑，伸手去揉他頭發(fā)：“宋博士，你這樣很不理智?！?br />
  “我現(xiàn)在是情感實驗體，不講理?！?br />
  “那要我怎么安撫實驗體？”

  “先抱，再親?！?br />
  “宋斯年?！彼伤?。

  “我在做驗證?！?br />
  “驗證什么？”

  “看看抱完是不是就能睡。”

  她嘆了口氣，終究沒推開他，只輕輕靠過去。

  他順勢摟住她，呼吸落在她耳邊，聲音低得像夜風。

  “以后你接任何電話，不管是誰，先告訴我?！?br />
  “那我能接快遞嗎？”

  “快遞可以?！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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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快遞小哥也是男的?！?br />
  “那我去取?！?br />
  “你瘋了吧?！?br />
  “為你瘋一次可以?！?br />
  “宋斯年，你真的是……”她無奈地笑著，抬頭撞進他眼里。

  那雙眼溫柔得不像是在鬧別扭，反而像在試探她是不是還生氣。

  “行，”她輕輕說，“以后打電話我先報備，你要是再吃醋，就去寫檢討。”

  “寫在哪？”

  “貼冰箱上?！?br />
  “那冰箱要不夠用怎么辦？”

  “那我買大的?！?br />
  兩人對視著笑。那種笑，不是甜，而是一種卸下防備的輕。

  夜色徹底靜下來。

  他收拾筆記本時，她已經(jīng)靠在他肩上睡著。

  桌上的牛奶還溫著。

  風從窗外吹進來，把那一頁紙輕輕翻過。

  那行沒寫完的字被遮住，露出下一句：

  “信任，是最穩(wěn)的恒溫?！?br />
  他看著那幾個字，終于伸手關燈。

  黑暗里，她呼吸平緩。

  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發(fā)梢。

  “以后，不許半夜說‘嗯’?！?br />
  她在夢里小聲回：“好?！?br />
  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內，斑駁的光影落在地板上。

  廚房里水壺的“咕?！甭曒p響，白霧在空氣里慢慢散開。

  阮時苒站在流理臺前，手指搭在杯沿，動作很慢。

  她昨晚睡得不安穩(wěn)，夢里一直是那通電話。李致遠的聲音、宋斯年那句“我不喜歡別人半夜找你”，都像碎片一樣卡在腦海。

  他從臥室出來，穿著白襯衫，領口沒扣。

  “昨晚你做夢了。”

  “嗯？”她回頭。

  “你皺著眉。”

  “夢見項目表沒改完?！彼室庑πΑ?br />
  他沒拆穿，只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杯子。

  “我剛煮了粥?！?br />
  “我不餓?！?br />
  “喝一口也行。”

  他把杯子遞到她手邊，動作溫和，卻不多說。

  兩人就這樣安靜地面對面，仿佛昨晚那場爭吵只是霧氣，還沒散干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