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咳嗽的時候守在宿舍門口？

  習慣他在公共場合擋住所有目光？

  習慣別人默認他們倆是一體的……“你們”而不是“你”和“他”？

  她心跳一下比一下重，耳朵全是血聲。

  她不是不明白。他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。這句“習慣”，說直了，是“以后都這樣吧”。

  她吸了一口氣，整個人輕輕往前一點，像是被什么力道推過去，又像是自己投的。

  額頭，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胸口。

  沒抱。沒撲。很輕，像小動物試探一下巢是不是安全。

  他沒有動。

  她低聲，悶在他胸口說：“你別得寸進尺?！?br />
  他的喉結(jié)動了動，手已經(jīng)抬起，卻硬生生忍住沒抱她，指尖只是在她后頸落了一下，像安撫，又像克制。

  “好?！彼p輕說，“不寸。”

  她沉默了兩秒，又悶聲糾正：“我又沒說你不能寸?！?br />
  他那一下呼吸，是真的亂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中午，食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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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風從開著的小窗口灌進來，帶著油煙、米飯和一點醬油味，熱的，黏的。人多到要擠肩。

  阮時苒一端著飯盤走進來，瞬間意識到一個現(xiàn)實問題……

  公開戀情之后，連食堂都變成觀察地。

  “就是他們兩個，那個女生本人比照片好看?！?br />
  “真的假的，我還以為是擺拍呢?？此o她擋人的時候那架勢……嘖?！?br />
  “我聽說他為了她，差點放棄外派名額？”

  “不是‘差點’，是真的遞了申請，后來才拿回來的?！?br />
  她端著飯，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：我要死了。

  還沒死，她的飯盤已經(jīng)被人接走了。

  宋斯年不聲不響，把她的盤子拿過去，放自己那一邊的桌上，然后順手替她把凳子往里挪了挪。

  這動作實在太自然了，像是他們已經(jīng)這樣坐了很久。

  阮時苒一屁股坐下，耳朵燙得要命，假裝自己在認真觀察紅燒土豆的形狀。

  他用筷子撥了撥她碗：“吃點肉?！?br />
  “我自己夾?！彼洁?。

  “手還在抖?！?br />
  她一僵，立刻把手藏到桌下，咬牙：“我沒抖。”

  “嗯。那是風?！?br />
  他像在認真附和，聲音一本正經(jīng)。

  她咬住嘴角，沒忍住笑。心里的那點心虛、羞、局促，被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稀釋成了某種……輕松。

  ……很好。原來“被看”也可以不難受。

  只要他在旁邊，別人看就不是審判，而是圍觀，他們甚至可以把圍觀當成某種“我們倆的小舞臺”。

  而她……不排斥站在這個舞臺上。

  這個意識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
  她低頭，小聲說了一句，像是嘟囔，也像是對自己交底：“你也別太囂張?！?br />
  “嗯?！?br />
  “你以后別動不動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什么‘我在她宿舍門口坐到一點半’?！?br />
  “嗯?！?br />
  “還有，別一副你已經(jīng)是我誰誰誰的樣子?！?br />
  “嗯?！?br />
  “還有……”

  他忽然抬眼，看著她，眼里帶著笑：“還有？”

  她一口氣差點沒接上，心跳直接失控往上沖：“……還有，你吃你自己的菜，別老往我碗里夾肉?！?br />
  宋斯年：……笑。

  他把一塊紅燒肉夾到她碗里，淡淡地說：“吃?！?br />
  她盯他，瞪。

  他淡淡地看著她，眼神非常認真：“苒子，別餓著?！?br />
  一瞬間，她的那點氣嘭地塌了。

  人是很奇怪的。你跟我強，我就要強回來。你跟我軟，我整個人就跟化了似的。

  她抿唇，悶悶的：“……那你也吃。”

  他“嗯”了一聲，乖得離譜。

  對面那桌的兩個同屆男生，用手肘互相捅啊捅：“你看見沒？這男人是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宋斯年？”

  “閉嘴吧你，活久見了?！?br />
  “這不是戀愛，這是被拿下?！?br />
  “啊啊啊……太頂了！”

  “噓，小聲點！你想死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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