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落在他身上，干凈、挺拔。那一瞬間，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一下。

  他沒事就好。只要他還在。

  可就在這時，顧孟舟走出辦公室，手里夾著幾份文件。

  步伐慢，神色從容，唇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
  他側(cè)過頭，和旁邊的年長老師低聲說了句什么。那老師皺了皺眉，目光隨之看向宋斯年。

  不遠處，有幾個學生正悄悄圍觀。

  “聽說顧學長最近在幫導(dǎo)師整理科研檔案?！?br />
  “他和導(dǎo)師走得近啊。”

  “那不是——宋斯年競爭的那個課題組？”

  竊竊私語，像被丟進湖面的幾粒石子，濺起圈圈漣漪。

  下午的系務(wù)例會上，氣氛有些不對。

  系主任翻著名單，眉頭輕皺：“關(guān)于下月的外派名額，原計劃是讓宋斯年代表學校去省里參加學術(shù)交流，不過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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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顧孟舟在一旁淡淡笑了一下：“主任，我昨晚翻了檔案，發(fā)現(xiàn)宋同學的項目匯報資料有部分缺失。根據(jù)規(guī)定，這種情況要先補交審核。”

  主任抬眼：“缺失？那可是重點項目?！?br />
  “可能是小問題?！鳖櫭现坌χ釉?，“我正好幫導(dǎo)師整理檔案，順便發(fā)現(xiàn)的。”

  幾位老師交換了眼神，會議室的空氣頓時有點冷。

  晚上，宋斯年回到宿舍，臉色比平時更沉。他把文件攤在桌上，幾頁紙被風吹得翻起。阮時苒敲門時，門沒鎖，一推就開。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她看他額角的青筋在跳。

  “顧孟舟?！彼嗡鼓甑吐?，眼神冷，“他把我研究課題的初稿調(diào)了出來，說我沒交完整。主任信了。”

  阮時苒心口一緊：“那怎么辦？”

  “他不只是想卡我?！彼嗡鼓昀湫?，“他要讓我丟人——最好是我自己急著去解釋，讓大家再看一場‘鬧劇’。”

  阮時苒站在他身后，默默看著那一堆被他標了記號的文件，紙張的邊緣被指尖碾得起皺。她輕聲問：“需要我?guī)湍銌?？?br />
  他回頭，目光稍微柔了些：“不用。只是……”他頓了頓，“苒子，接下來幾天，別太靠近我。”

  “為什么？”她心里一沉。

  “他在等機會?！彼嗡鼓甏鬼?，語氣低而冷靜，“他知道只要有一點‘曖昧’的影子，就能把我的項目往‘不正當關(guān)系’那邊帶。你信我——我得先讓他以為我中計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怔住，眼底一陣酸：“那你自己呢？他們要是繼續(xù)編——”

  “編得越多，他越露餡。”宋斯年抬手，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，“我不怕他們說我?？晌也荒茏屇阍偈芤槐槟欠N折騰?！?br />
  夜色下的窗外，燈火一盞盞亮起來。教學樓的玻璃反著光，映出兩人近得幾乎要融在一起的影子。

  阮時苒忍了很久，才低聲道：“斯年，我不想再被你保護著。上次的流言，我沒逃——這次我也不會?！?br />
  他愣了一下。

  風從窗縫灌進來，帶著一股草葉的潮氣。

  “苒子，”他的聲音低下去，帶著一絲笑意，“這次，不是我一個人在打仗了?！?br />
  兩天后，學院布告欄前又貼出一份通知。

  【關(guān)于外派名額調(diào)整的暫緩說明】

  有人議論：“宋斯年的名額還保留著？”

  “聽說顧學長那邊資料出了問題。”

  “哎，這么巧？”

  顧孟舟站在公告欄旁，神色沒變，但指尖掐著那份文件的邊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
  他嘴角笑意收掉，眼神漸漸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