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覺得好笑。

  別人都說她冷靜，她此刻卻亂得不像她自己。

  樓下那人走后，樓門口只剩宋斯年。

  他抬頭，看向樓道深處。

  像是看見了什么，又像是什么都看不見。

  最終，他把那支斷掉的煙彈進垃圾桶，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  阮時苒看著他背影消失，才慢慢站起來，手還是涼的。

  她回到宿舍，燈已經(jīng)關(guān)了。

  短發(fā)女孩迷迷糊糊問：“水呢？”

  阮時苒低聲：“不渴了?！?br />
  第二天早上，天放晴，太陽曬得教學(xué)樓走廊發(fā)燙，墻上的水漬一塊塊蒸發(fā)，空氣里有股潮后的甜味。

  阮時苒下樓去上課，剛轉(zhuǎn)到樓梯口，就差點跟一個人撞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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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宋斯年。

  他也正往上走，步子比平時慢。

  兩個人對視了一瞬。

  她張嘴，本想說“早”，卻卡了一下。

  他本想讓開，但腳步停了半秒。

  這半秒安靜得很怪，不尷尬，也不自然。

  像是兩個人都知道昨晚看見了對方，卻又都在裝作沒看見。

  最后，還是宋斯年先開口：

  “昨天……雨停得挺晚?！?br />
  這句完全沒意義的話，偏偏說得正經(jīng)。

  阮時苒“嗯”了一聲，也順著他的荒腔接下去：“樓道燈壞得厲害。”

  他點頭：“我知道，你下樓的時候，我看見你踩到水坑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手指頓了一下：“你……看見了？”

  宋斯年“嗯”了一聲，卻沒補充。

  兩個人一起往外走，走得很慢。

  旁邊有同學(xué)跑過去，大聲打招呼：“宋哥！晚上打球去不去？”

  宋斯年“去”還沒說出口，目光已經(jīng)偏向阮時苒。

  他沒回頭，只淡淡道：“忙?！?br />
  同學(xué)“哎喲”一聲，表情曖昧——故意拖長調(diào)子：“忙啥呀——”

  宋斯年用眼神把他瞪走。

  走到教學(xué)樓外的大槐樹下，樹影在地上搖，地面還有昨夜殘水。

  宋斯年忽然停下，側(cè)身看她：

  “那吹風(fēng)機，給誰的？”

  阮時苒沒想到他會問這個，愣了兩秒，才淡淡回：

  “隔壁宿舍一個女生，踩水里了，頭發(fā)濕，怕感冒。”

  宋斯年看她一眼，沒說“我知道”，也沒說“我誤會了”。

  他只忽然很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后抬手——

  替她把肩上的衣領(lǐng)扶正。

  動作極慢，指尖擦過布料，卻沒有碰到皮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