辯論賽后，阮時苒的名字徹底傳開。校刊上甚至用了一整個版面報道，標題是：“新生榜首，一語定全場?！?br />
  操場、食堂、圖書館，走到哪都有人盯著看。有人是真心佩服，有人則眼神曖昧：“榜首不光成績好，還長得漂亮。”

  這天晚自習下課，阮時苒走在教學樓外。夜風帶著涼意，梧桐葉“沙沙”落下。背后忽然傳來一聲：“阮同學。”

  她回頭，宋斯年站在路燈下，手里拎著一袋子熱牛奶，燈影把他拉得修長。

  “給你?！彼f過來。

  阮時苒愣了一瞬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愛喝涼的？”

  宋斯年眼睛微彎：“上次食堂，你把涼豆?jié){推開了?！?br />
  一句話，打破了她刻意保持的疏離。

  兩人并肩往宿舍走。校道上有零散的學生，嬉笑聲不斷。有人看到他們，忍不住低聲：“他們倆……是不是在一起？”

  阮時苒沒理會，步子不快不慢。宋斯年忽然開口：“你不怕這些議論？”

  “怕什么？”她淡淡反問。

  “怕別人說，你靠我才出風頭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停下腳步，看著他：“那是事實嗎？”

  宋斯年與她對視，沉默半晌，忽然低聲笑：“不是?！?br />
  他們之間的空氣，悄然生了點不一樣的意味。

  可這種微妙，很快被打斷。

  第二天早晨，校園黑板報上突然出現(xiàn)一張匿名小字報，題目赫然寫著：《文學社主筆的幕后推手》。

  上面影射阮時苒的一切成績，都是宋斯年暗中扶持；連辯論賽的勝利，也說是辯論隊“故意放水”，只為捧紅她。

  消息瞬間傳開。

  “真的假的？”

  “我就說嘛，一個新生哪來那么大能耐。”

  “原來是有靠山?！?br />
  流言像火星落進枯葉，燒得飛快。

  文學社辦公室，短發(fā)女孩氣得拍桌：“這是誰干的！簡直卑鄙！”

  學姐臉色難看：“得趕緊澄清?！?br />
  馮麗娟在角落里，嘴角微微一翹，沒說話。

  阮時苒看著那張小字報，神色冷靜：“澄清沒用，越解釋越顯心虛?！?br />
  短發(fā)女孩急了：“那怎么辦？你就這么背黑鍋？”

  阮時苒抬頭，聲音低而穩(wěn)：“那就用下一期社刊，讓作品說話。”

  她話落的同時，門外響起腳步聲。宋斯年推門而入，手里捏著那張小字報，臉色陰沉：“是誰寫的？”

  沒人敢答。

  他目光落到阮時苒身上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不管是誰，這件事——交給我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與他對視，忽然開口：“宋斯年，這件事不需要你替我背。我自己的路，我自己走?！?br />
  空氣安靜片刻。

  宋斯年嘴角牽動了一下，沒再多話，只在她桌上放下一本厚厚的資料書：“那至少，這個給你。里面有上屆社刊的全部底稿?！?br />
  流言發(fā)酵得比誰都快。

  短短兩天，食堂、走廊、圖書館，全在議論。有人攤開手：“不是我說，她再厲害，也不至于每次都正好贏吧？”

  有人瞇眼：“有宋斯年罩著，誰敢不給面子？”

  更有人直接在墻上貼字條：“文學社？戀愛社吧?！?br />
  一時間，風聲夾著冷笑，吹得人心浮動。

  周一上午的大課。階梯教室里坐滿了人。教授剛寫下課題，后排忽然有人舉手：“老師，我有個問題?！?br />
  教授點頭：“說?！?br />
  那人偏頭，聲音特意拉得很高：“我想問——文學社的刊物，到底是實力，還是人情？是不是有人走后門？”

  全場一靜，幾十雙眼睛齊刷刷轉過來。

  有人忍不住低笑。有人干脆湊到前排，等著看戲。

  教授眉頭皺起，還沒開口，阮時苒已經(jīng)站起：“刊物所有稿件，名字和初稿都在檔案里。你要懷疑，可以自己查?！?br />
  對方冷笑：“檔案也能改?！?br />
  “那就看下一期?！比顣r苒平靜開口，“作品能不能站住腳，不靠嘴?！?br />
  聲音不高，卻直直壓住了笑聲。

  偏偏這時，另一人忽然補刀：“可你總和宋斯年走在一起，大家都看見了。這算不算關系網(wǎng)？”

  全場嘩然，竊竊私語立刻炸開。

  前排的宋斯年緩緩抬起頭，神色冷冽。他沒有起身，只一句話：“我若真要替她鋪路，她不必一篇篇熬到深夜?！?br />
  安靜。死一樣的安靜。

  幾個靠近的同學互相對視，心虛地收了聲。

  教授重重敲了一下講臺：“課堂不是八卦場。再有這種問題，記過?！?br 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