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歡迎加入辯論隊！”

  “話劇團(tuán)招人啦！有舞臺夢想的快來！”

  “文學(xué)社誠邀文筆好、想發(fā)刊物的同學(xué)！”

  每一個攤位前都圍滿人。學(xué)長學(xué)姐們嗓子喊得冒煙，還在發(fā)傳單，生怕漏掉一個。有人干脆在桌子上拍手喊：“填表填表！名額有限！”

  新生一群群地走來走去，手里攥著傳單，嘴上笑，心里也都憧憬著。

  阮時苒和宿舍的人結(jié)伴來到操場。短發(fā)女孩興奮得直蹦：“這也太熱鬧了吧！我都想加五個社團(tuán)！”

  另一名女生笑：“你先別心大，能不能堅持都兩說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沒插話，只背著布包，安靜看著。她本沒打算多參與，準(zhǔn)備挑一兩個適合的。

  然而，還沒等她張口，程薇的聲音就尖尖地響起：“苒子，你可是榜首啊，不來文學(xué)社豈不是可惜了？”

  她這話拉得極高，全操場都聽見了。

  不少人立刻抬頭。

  “榜首？她就是縣里傳的第一？”

  “真是她啊，長得挺清秀?！?br />
  “聽說考得特別高，直接壓過全縣?！?br />
  議論聲一陣接一陣。幾道目光帶著好奇和打量，齊刷刷落到阮時苒身上。

  阮時苒皺了下眉，沒說什么。

  文學(xué)社攤位上的學(xué)姐一聽，更是眼睛一亮，立刻迎上來：“你就是阮時苒？我們早聽說你了！歡迎歡迎！要不要直接考慮當(dāng)主筆？我們正缺人！”

  這話一出，周圍一下子炸開。

  “主筆？剛來就給？這不是走后門？”

  “哈哈，果然第一名就是享受優(yōu)待?！?br />
  “憑什么啊，我們還要填表、面試。”

  人群躁動，聲音越來越大。

  馮麗娟立刻抓住機會，假裝笑瞇瞇：“這不公平吧？咱們大家還沒比，她憑什么直接坐高位？”

  程薇也跟著補刀，裝出正義模樣：“是啊，文學(xué)社不是講作品嗎？光憑一個榜首，就能空降？”

  圍觀的人立刻議論開了：

  “說得對，成績好不等于文筆好?！?br />
  “考第一就能當(dāng)主筆？那我們來干嘛？”

  場面頓時尷尬，學(xué)姐臉色掛不住。

  阮時苒終于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壓得住場子：“位置不是靠名次，要靠作品。要真想服人，就比?！?br />
  一句話，把喧嘩壓了下去。

  學(xué)姐眼睛一亮，當(dāng)即點頭：“好！既然大家質(zhì)疑，那就現(xiàn)場比。寫一篇短文，題目統(tǒng)一——《校園第一印象》。寫得最好的人，當(dāng)主筆！”

  這一宣布，全場轟動。

  “現(xiàn)場比？有意思！”

  “這下看榜首是不是浪得虛名?！?br />
  “哈哈，終于有熱鬧看了！”

  人群越聚越多，把攤位圍得水泄不通。

  紙筆發(fā)下來。程薇和馮麗娟對視，眼里全是得意。

  “她完了?！?br />
  “寫不好就丟臉，看她以后怎么抬頭?！?br />
  她們埋頭飛快寫，筆尖在紙上劃得沙沙響。

  馮麗娟寫的是操場的熱鬧，堆滿形容詞，把喧嘩和人聲描得像趕集。

  程薇寫的是校園的美，花團(tuán)錦簇，辭藻華麗，恨不得把成語表翻個遍。

  幾分鐘后，兩人都寫了滿滿一頁。

  而阮時苒，只寫了半張紙。

  她的字跡干凈利落，幾行文字：

  ——第一次走進(jìn)校園，看見人群，聽見喧囂。有人喊口號，有人搶傳單。笑聲里，我知道，這是新的開始?！?br />
  寥寥數(shù)句，卻把操場此刻的熱鬧和心境抓得真切。

  學(xué)姐當(dāng)場朗讀。

  前面兩篇讀完，臺下零零散散鼓掌，更多人低頭交頭接耳。有人小聲說：“太空洞了，全是堆詞?！?br />
  等到阮時苒那篇，讀到第二行，全場就安靜下來。那幾句簡單的話，像把操場眼前的景象照了一遍。

  有人低聲驚嘆：“短，可真有畫面。”

  有人點頭：“一看就是現(xiàn)場感?！?br />
  朗讀完畢，掌聲雷動。

  學(xué)姐當(dāng)場宣布：“文學(xué)社主筆，阮時苒。”

  程薇和馮麗娟臉色鐵青。程薇急急嚷：“這太短了，算什么文章！”

  馮麗娟也跟著喊：“對，根本沒內(nèi)容！”

  學(xué)姐冷冷反問：“文章不是比長短，比的是有沒有力。你們寫得滿滿一頁，誰記得？她的，大家都記住了?！?br />
  人群立刻笑起來：“這下臉腫了吧?！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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