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的鐘聲還沒敲完，京華大學(xué)的校園里就已經(jīng)熱鬧起來。

  新生第一堂課——所有人都盯著。

  阮時苒背著布包，沿著梧桐道走進教學(xué)樓。走廊里擠滿了新生，大家三三兩兩湊在一起，交換家鄉(xiāng)口音、聊食堂飯菜、談理想未來。

  她不急，推開教室門，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。

  文學(xué)系的第一堂課，是由一位老教授主講。頭發(fā)花白，戴著厚厚的眼鏡，聲音卻很洪亮。

  “你們能進京華大學(xué)，都不容易。”

  “從今天起，身份變了，要求也變了?！?br />
  話音一落，底下不少人挺直腰桿，生怕自己落后。

  教授寫下第一個提問：“文學(xué)的根本是什么？”

  全場靜了。有人低頭翻書，有人小聲議論。程薇舉手，站起來：“我覺得是浪漫，是抒情?！?br />
  教授搖搖頭，沒說對錯，只讓她坐下。

  馮麗娟也不甘示弱，站起來：“是歌頌生活。”

  教授還是搖頭，語氣平淡：“坐下?！?br />
  一連幾個回答，都被否掉，教室里的氣氛越來越尷尬。

  這時，教授看向阮時苒：“那你呢，說說看?！?br />
  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。有人眼里帶著挑釁，有人則是幸災(zāi)樂禍。

  阮時苒站起來，聲音不高：“文學(xué)的根本，是表達真實。浪漫、抒情、歌頌都可以，但必須建立在真實上。脫離真實，文字就是空的?！?br />
  教授愣了一下，隨即點頭，笑了：“很好，很好。記住這句話：真實，是一切文字的根?！?br />
  教室一片嘩然。有人不服，低聲嘀咕：“她不過是運氣好，說對了。”

  也有人驚訝：“第一堂課就被教授點名表揚，這厲害了?！?br />
  ——

  程薇臉色發(fā)白，指尖攥緊筆。馮麗娟更是氣得直翻白眼。她們本來打算當眾壓阮時苒一頭，結(jié)果反被襯托成了笑話。

  下課鈴一響，幾名同學(xué)圍了上來。

  “你真聰明啊，一句話就點中要害！”

  “以后復(fù)習能不能帶帶我？”

  阮時苒沒拒絕，只笑了一下：“我們可以一起學(xué)?！?br />
  這一笑，更讓人心生好感。

  午飯時，食堂人聲鼎沸。新生排隊打飯，隊伍長得快拐到門口。

  阮時苒端著一碗面，找了個角落坐下。幾名同學(xué)跟著過來，邊吃邊聊。

  “你家是哪里的？”

  “你平時愛看啥書？”

  話題不斷，有人調(diào)侃：“榜首嘛，果然不一樣?！?br />
  笑聲里，氣氛輕松下來。

  可另一邊，程薇和馮麗娟坐在一起，眼神死死盯著阮時苒。

  “她搶盡風頭，真惡心?！?br />
  “放心，總有機會踩下去?！?br />
  她們的低語，很快被飯?zhí)玫男[聲掩蓋。

  晚上宿舍，幾名女孩興奮得還在說話。

  有人說：“今天真丟臉啊，好多人答不上來?！?br />
  有人笑：“還好有苒子救場，不然咱們系第一堂課就砸鍋了。”

  短發(fā)女孩伸手拍阮時苒的床：“以后可得罩著我們啊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只是笑笑：“一起努力吧?！?br />
  笑聲傳遍宿舍，夜?jié)u漸安靜。

  窗外的風吹過梧桐葉，沙沙作響。

  阮時苒靠在床頭，手里轉(zhuǎn)著那支黑筆。筆帽上的細紅線在昏黃的燈光下閃了一下。

  入學(xué)第三天，宿舍的氣氛漸漸起了變化。

  剛開始，大家熱絡(luò)，互相交換零食、講家鄉(xiāng)趣事。可隨著“榜首”這三個字傳遍整個系，目光慢慢變了。

  “苒子，你第一啊，真了不起?！?br />
  “以后我們就靠你帶著了?！?br />
  說是夸獎，語氣卻逐漸帶了點酸意。有人是真心，有人則是半真半假。

  阮時苒沒多解釋，只笑一笑，把被子疊整齊，課本摞在床頭。

  這天晚上，宿舍六個人聚在一起。短發(fā)女孩熱情提議：“咱們分個衛(wèi)生值日表吧，不然天天亂糟糟的?！?br />
  大家都點頭，開始分配。輪到阮時苒時，有人突然插話：“她可是第一名啊，怎么能掃地？小心臟了手，寫不出好作文?！?br />
  宿舍里笑了一陣，帶著揶揄。

  短發(fā)女孩連忙打圓場：“別開玩笑，誰也不能特殊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點點頭：“輪到我就掃。”

  話說得平靜，卻沒澆滅那股火苗。有人暗暗撇嘴：“倒是裝得挺謙虛?！?br />
  第二天清晨，阮時苒起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