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。

  中場休息，走廊里擠成一條窄河。

  熱氣夾著濕毛巾味道。

  有人討論作文，有人罵閱讀“坑”，有人笑著說自己押對了題。

  “喲，”顧孟舟靠在窗下，嘴角勾著，語氣像刀背擦過木頭，“袖子里那團(tuán)紙，真不是你的？”

  阮時(shí)苒看他，懶得解釋：“你緊張?！?br />
  顧孟舟冷笑，剛要再刺兩句，宋斯年從她身后走過，半分也沒看他，只把一小包糖放在窗臺上，隨口道：“嘴淡的人含一顆，不想含的別動?！?br />
  說完就走，背挺得很直。

  糖是大白兔，紙邊皺了兩道。

  阮時(shí)苒沒拿，手心卻莫名安了安。

  下午數(shù)學(xué)。

  卷子發(fā)下去那一刻，教室像被掐了脖子，有人第一眼就蔫了。

  監(jiān)考老師突然停在她身邊，看了一眼草稿，沒說話，往前去。

  她手心微涼，背后卻有一股熱往上頂，就像冬天跑了五圈之后，肺子里開的那口火。

  交卷。天色已經(jīng)暗下去半截，窗外的云像壓到樓檐。

  走出教室的時(shí)候，她腿有點(diǎn)發(fā)軟，腳步一輕一重。樓梯口人多，她被擠了一下，差點(diǎn)踩空。有人從后面握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不重，穩(wěn)得很。

  宋斯年松手，“慢點(diǎn)?！?br />
  她說：“嗯?！甭曇粲悬c(diǎn)啞。

  操場邊有水龍頭，冰水直沖出來。

  有人捧著喝，有人洗臉。

  顧孟舟也在，袖子挽到手臂，冷得牙打顫，還硬撐著笑：

  “明兒理綜。你最好保佑自己別掉鏈子。不然，今天的風(fēng)頭白出?！?br />
  她擦干手，抬眼，目光直直地撞上去，淡淡的卻不躲：“你不配讓我分心?！?br 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