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字，有人圍著油燈念書，甚至有人直接把墻壁當(dāng)黑板，拿木炭畫公式。

  “誰有化學(xué)書？借我翻兩天！”

  “我這本地理都快散架了，你小心點??！”

  “唉，這字模糊得很，看得頭疼……”

  場面一片混亂，書籍成了最搶手的寶貝。

  程薇趁亂抱走了兩本教材，得意洋洋地鎖在自己箱子里，生怕別人碰一下。馮麗娟也跟著分到一本語文參考，故意在院子里晃悠，仿佛生怕別人看不見。

  阮時苒翻遍院子，只拿到一本破舊的《政治常識》，書頁上還沾著油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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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就這破玩意兒，還能考？”馮麗娟瞥見，忍不住冷笑。

  程薇接口：“是啊，光憑這本，想考大學(xué)？做夢去吧。”

  幾個知青忍不住跟著笑，氣氛一時有些尷尬。

  阮時苒卻神色平靜，把書輕輕拍了拍：“書破不怕，關(guān)鍵在于人會不會學(xué)?！?br />
  她這句話落下，院子里頓時安靜了幾分，有人暗暗點頭——事實的確如此。

  阮時苒獨自坐在炕沿，手里拿著那本舊書，一頁一頁翻著。破爛的書頁在她指尖被撫平，黑乎乎的字跡被她一點點辨認(rèn)。

  顧孟舟推門進來，看見她還沒休息，眉頭緊鎖：“你這樣撐不住。”

  “必須撐住。”阮時苒聲音平穩(wěn)，卻透著冷意，“這是我唯一的機會，也是唯一能徹底翻身的辦法。”

  顧孟舟沉默片刻，坐到她身旁，把手里的一本舊練習(xí)冊推過來：“這是我借來的，你用吧?！?br />
  阮時苒抬眼，眼底閃過一絲訝然：“你不留著自己看？”

  “我不考?！鳖櫭现鄣?，“但你能考上。”

  她愣住了，心口莫名一熱。片刻后，她點點頭，聲音很輕：“謝謝?！?br />
  幾天后，縣里又傳來消息：這次高考報名人數(shù)太多，名額有限，每個公社只能報送前二十名。

  一石激起千層浪。

  “什么？！還要篩人！”

  “那豈不是說，預(yù)考過了也不算數(shù)？！”

  “前二十……咱們大隊報名的可不止三十人??！”

  一瞬間，整個大隊再次亂成一團，人人都緊張得心驚肉跳。

  程薇臉色陰沉，卻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。她成績在前十，有絕對優(yōu)勢，可阮時苒的存在，讓她如鯁在喉。

  馮麗娟更是恨得咬牙切齒：“該死！要是把她擠出去，豈不是一了百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