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餐不歡而散，我回到房間，光著上半身洗著沾滿了咖啡漬的衣服。

  “恐懼，整合時間，破！”凌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一道血光閃過，我的右臂被打飛了出去，在洗手間的瓷磚上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  “這么著急殺我？”我轉(zhuǎn)過身，看著剛洗好的衣服又濺上了血漬，心中升起一股火，“媽的?！蔽野岩路踊叵词殖?，用阿爾法修復(fù)了右臂。

  “你……怎么可能？”

  “很吃驚嗎？”我活動了一下“新生”的右臂，“阿爾法。”

  “居然是你得到了?！?br />
  “居然？你知道這回事？”

  “聽說了一些東西，可是我沒想到，居然是你?！?br />
  “沒關(guān)系呀，你現(xiàn)在知道了?！蔽覜_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，“你很愛他嗎？或者說，你愛的是他，還是我這張臉呢？我們倆先遇見的，所以說，你愛的是我，還是他。”

  凌空愣住了，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
  “你也知道，他是我精神分裂的產(chǎn)物，他和我，除了外貌，其他的，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。所以你愛上的，到底是雨天借給你傘的我，還是對你溫柔的栗子呢?！?br />
  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不用著急回答我這個問題，回去好好想一想，你著急殺我，是為了報胳膊的仇，還是因為別的什么，你比我清楚你的心?！?br />
  凌空低下頭，他還是太年輕，幾句話一說，就招架不住了。

  “凌空，我和你，沒有什么太多的聯(lián)系，和你有著關(guān)系的人，是栗子。所以，你是恨他，還是愛他呢？你愛他，愛的是他的性格還是皮囊？你恨他，恨的又是什么呢？是他對你的示好從不回應(yīng)？還是恨他利用你去拯救陳歌成全自己的幸福？”

  他的嘴唇抖了幾下，想要開口，卻被自己逼了回去。

  片刻，他離開了房間。

  我在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襯衫穿上，解開領(lǐng)口的三粒扣子，把袖子折了兩道上去，開始寫日記。

  這一點，我倒是和栗子一樣。

  我突然想到那老頭兒說的話，“我是和貝家兄弟有私人恩怨?！?br />
  私人恩怨？他的房還沒那么快收拾干凈，趁著現(xiàn)在，我合上日記本，來到一樓，拿了一根一字夾，輕而易舉地開了門。

  一開門，里面漆黑一片，厚重的窗簾遮蓋了窗外的陽光，我摸黑開了燈，燈光亮起的一瞬間，一個頭蓋骨朝我飛來，被我一掌拍在地上。

  一根毒針深深地扎進了我的手掌。

  我忍著疼把它拔了出來，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。

  我把毒針收進提前準備好的透明袋子里，繼續(xù)向里走去。

  這屋子里一股霉味，混雜著一些尸體的味道，一轉(zhuǎn)頭，我就看見柜子上擺滿了各種的動物尸體，里面滿滿當當?shù)娜娜切┧幫琛?br />
  我拉開抽屜，他這里面也有不少貨。我拿起一袋，笑了出來，我還以為，他真能幫貝婪戒了呢，原來是用這種東西來抑制他的欲望。

  和他吸的東西差不多，沒區(qū)別，用一種東西壓制另一種東西，只會對壓制品產(chǎn)生更大的依賴性。

  抽屜底下有一張照片，照片里有兩個人，一個是老頭兒，另一個是一個女孩兒。

  松本……純子？

  我翻到背面，照片拍攝于2014年，那一年，貝妄剛好18歲。

  怪不得他那么想要貝家兄弟死呢，原來是純子的父親，那他是老來得女啊，他今年都這么大歲數(shù)了。

  我把照片也放進袋子里，包括那袋粉末。我翻找著，又找到一樣?xùn)|西。是一個人偶娃娃，上面用血寫著兩個字：貝婪。

  眉心和頭頂各插著一根銀針。

  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(yù)感。在我小的時候就聽說過這種東西，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看見，這上面的血，應(yīng)該就是貝婪的，用被詛咒之人的血在人偶娃娃上寫下他的名字，再用銀針插入要害部位，最次也能讓他霉運不斷，生不如死。

  我把這個也放進了袋子里，現(xiàn)在還不確定貝婪有沒有被詛咒，或者說，詛咒有沒有在他身上生效。

  還是不要貿(mào)然拔掉銀針比較好。

  我還準備繼續(xù)搜羅一些東西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尖叫，似乎是樓上的聲音，緊接著就是踩樓梯的聲音此起彼伏，很多人上樓了。

  我從房間里走了出來，從另一個樓梯口快速跑進自己的房間，把東西放好后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。

  “你也聽見了？”我一開門，就發(fā)現(xiàn)貝妄也開門走了出來。

  “你也？”

  “一起下去看看吧?！?br />
  我和貝妄雙手插兜悠閑地晃到二樓，人很多，根本擠不進去，這是我第一次覺得，這間旅館真的被住滿了。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貝妄問，那些人回頭看著他，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么，貝妄又用英語問了一遍，這才有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回答：

  “死人了！死人了??！”

  “那個女人……上帝啊，你們是不知道?。　?br />
  “她的臉……她的整張臉都沒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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