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后的陽光把廣場照得亮堂，踩實的冰面反射著光，晃得人眼睛發(fā)花。

  林羽站在最高的木樁上，看著下面整齊列隊的勇士們，棉甲上的霜花被體溫烘化，順著獸皮紋路往下淌，在腳邊積成小小的水洼。

  “阿灰、阿石、阿猛、黑虎！”林羽的聲音清亮，穿透了廣場上的喧鬧，“你們四個過來。”

  四人快步上前，身上的寒氣還沒散，頭盔上的冰碴子隨著動作往下掉。

  阿灰手里還攥著那塊行軍糧，嘴角沾著點花椒末；

  阿石是黑石部落最壯的漢子，肩寬背厚，扛了七天石頭的肩膀依舊挺直；

  阿猛滿臉絡(luò)腮胡，手里的斧頭始終不離身；黑虎眼神銳利，剛從木樁陣那邊過來，藤條還別在腰上。

  “阿灰、阿石，”

  林羽指著廣場東側(cè)的隊伍，“各挑一千精銳，明天天不亮就出發(fā)，去黑水河一帶拉練?！?br />
  阿灰眼睛一亮：“少族長，是要提前摸烏海人的底？”

  “先練本事。”林羽擺了擺手，“野外生存、捕獵、鑿冰捕魚，這些都要會?！?br />
  “春天打仗，不可能天天有熱飯吃，得讓兄弟們在外面也能活下去。”

  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還要教他們設(shè)陷阱，辨認(rèn)野菜草藥，莫老會派兩個懂行的跟著，路上教大家哪些能吃、哪些能治病。”

  阿石甕聲甕氣地應(yīng)著：“放心，少族長，保證把兄弟們帶好，不丟一個人?！?br />
  “記住，不許跟周邊小部落起沖突?！绷钟鹛匾舛?。

  “遇到愿意換糧的，就按之前說的規(guī)矩來，鹽換糧、鐵刀換獸皮，咱們要的是人心，不是地盤?！?br />
  兩人齊聲應(yīng)下，轉(zhuǎn)身就去挑人，廣場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報名聲，漢子們一個個摩拳擦掌，都想跟著去拉練。

  “阿猛，”林羽看向絡(luò)腮胡漢子，“你負(fù)責(zé)守城墻，加派崗哨，白天晚上都不能松懈。尤其是西北角，那里地勢低，容易被人摸進(jìn)來。”

  他指了指遠(yuǎn)處的雪山，“萬一烏海人提前探路，不能讓他們摸清咱們的底細(xì)?！?br />
  阿猛拍了拍胸脯：“少族長放心，城墻要是出了問題，你拿我是問！”

  “黑虎，”林羽最后看向黑虎。

  “剩下的勇士，繼續(xù)留在廣場訓(xùn)練。隊列、刺殺、陣型變換，一個都不能落。”

  “重點練聽鼓點變陣，莫老的銅鈴做好了，讓兄弟們熟悉鈴聲節(jié)奏，下次考核，要做到鈴響陣變，不許有半點遲疑。”

  黑虎點頭：“明白，我會盯著他們，誰偷懶就去扛石頭，直到練會為止?！?br />
  安排完正事，林羽又讓人把阿桃和負(fù)責(zé)管糧的老頭叫來。老頭剛把換糧的事吩咐下去，手里還捏著那張羊皮賬簿。

  “阿桃，”林羽說，“老人、女人和孩子，還是按之前的安排來。女人們除了弓箭隊和醫(yī)療隊，每天派一隊去附近收集柴火，越多越好，寧可多存點，也不能讓大家凍著?！?br />
  阿桃應(yīng)著：“知道了少族長，我已經(jīng)跟姐妹們說了，明天就分三隊去，近處的柴火不夠，就去山腳下?lián)?，保證庫房堆得滿滿的?！?br />
  “還有糧食的事?！绷钟鹂聪蚬芗Z的老頭，“阿灰和阿石的隊伍出去拉練，讓他們順便捕獵，打來的獵物一部分自己吃，一部分帶回來補充庫房?！?br />
  “跟周邊部落換糧的事，你多盯著點，別讓兄弟們吃虧，也別虧待了那些小部落?！?br />
  老頭連忙點頭：“少族長放心，我已經(jīng)讓人去傳信了，估計明天就有部落帶著糧和獸皮來換，到時候我親自盯著過秤，絕不含糊。”

  話音剛落，莫老背著個布包走了過來，布包里鼓鼓囊囊的，還傳來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捻懧暋?br />
  “少族長，銅鈴做好了！”他掏出一串銅鈴，掛在木樁上，輕輕一搖，清脆的鈴聲在廣場上回蕩。

  “一共做了二十串，隊首每人掛一串，再配上鼓，保證兄弟們能聽清?！?br />
  莫老又掏出幾張圖紙，“還有投石機，按你說的拋物線原理做的，明天就能試射，就是石頭不好找，得讓兄弟們?nèi)ド侥_下鑿?！?br />
  “明天讓黑虎留一隊人，跟著你去鑿石頭。”

  林羽看著銅鈴，心里有了底，“大小要均勻，重量差不多，這樣投射的距離才準(zhǔn)?！?br />
  莫老應(yīng)著，又從布包里拿出幾個纏著布條的東西：

  “這是醫(yī)療隊要用的繃帶，我讓女人們用麻布做的，泡過草藥，止血效果更好?！?br />
  “還有消毒用的烈酒，已經(jīng)裝了二十個陶罐，都封好了口，放在庫房里，隨時能用?！?br />
  林羽拿起一條繃帶看了看，麻布縫得很結(jié)實，上面還帶著淡淡的草藥味。

  “做得好，”他說，“讓醫(yī)療隊的姐妹們多練練，包扎傷口要快、要穩(wěn)，戰(zhàn)場上容不得半點耽誤。”

  當(dāng)天下午，整個部落都動了起來。阿灰和阿石挑好了人，漢子們興奮地收拾著東西，有的磨長矛，有的檢查獸皮甲，還有的往懷里揣著雪狼部落姑娘們做的行軍糧。

  雪狼部落的女首領(lǐng)也過來了，給阿灰遞了一袋花椒和桂皮：“讓兄弟們帶著，煮肉、烤肉都能用，驅(qū)寒提神?！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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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灰笑著收下：“多謝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