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墨，唯有草部落石墻上火把的光暈在寒風中搖曳。阿力貓在城門內側的土坡后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——方才阿木鬼鬼祟祟靠近門閂時，袖口蹭到了赭石粉，那抹刺眼的紅在火把下像毒蛇的信子。

  “來了！”身旁少年壓低聲音。阿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，只見阿木正用獸骨刀撬動門閂，另一只手往鎖孔里塞著什么?！皠邮?！”阿力低吼一聲，帶領族人如獵豹般撲出。石矛尖端抵住阿木咽喉時，他懷里掉出個沾滿油污的獸皮袋，里面滾出半塊燧石——正是血牙部落用來點火的引火物。

  “說！血牙部落什么時候攻城？”阿力踩住阿木手腕，石矛用力下壓。阿木喉嚨里發(fā)出嗬嗬聲，眼珠卻瘋狂瞟向城墻外的黑暗。就在這時，城外突然響起震天的吶喊，無數(shù)火把如毒蛇般涌來，照亮了血牙族人猙獰的面孔。

  “不好！他們早就埋伏好了！”松老拄著拐杖跑上城墻，身后莫老帶著奴隸們搬運陶罐的腳步越發(fā)急促。阿力猛地抬頭，只見為首的血牙族長舉著燃燒的獸皮，嘶吼聲穿透夜空：“打開城門！搶光他們的糧食！”

  而此刻的竹林小徑上，林羽正帶著阿灰等人狂奔。他胳膊上的傷口經(jīng)三七草敷裹后已不再流血，但每步落地時，膝蓋內側被竹枝劃破的傷口仍牽扯著神經(jīng)?！吧僮彘L，你看！”黑虎突然指向部落方向——城墻上火把晃動得異常劇烈，隱約傳來金屬碰撞聲。

  “加快速度！”林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?，F(xiàn)代思維里“甕中捉鱉”的戰(zhàn)術推演，此刻被原始戰(zhàn)場的殘酷徹底顛覆。他摸了摸藤甲包里剩下的艾草，突然想起什么，對阿灰說：“你還記得上次挖的野山椒地嗎？”

  阿灰一愣：“記得，就在部落西墻根……少族長，你想干嘛？”

  “給血牙部落做點‘開胃菜’?！绷钟疬肿煲恍Γ冻龅陌籽涝谝股蟹褐涔?。他突然停下腳步，從藤甲包底層摸出個用獸皮裹緊的東西——那是他偷偷用松脂和碎燧石熬制的“燧石雷”，本想留著狩獵用，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。

  草部落城墻上，蒼巖老首領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血牙族人，手指關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對方至少有五十人，而部落能戰(zhàn)斗的族人不過三十?！袄鲜最I，辣椒水準備好了！”莫老的聲音帶著顫抖，陶罐碰撞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。

  “倒！”蒼巖老首領一聲令下。滾燙的辣椒水從城墻上潑下，城下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。血牙族人捂著眼睛打滾，火把掉在地上照亮他們紅腫的面頰?！昂脵C會！扔滾石！”松老趁機指揮，巨大的石塊順著斜坡滾下，砸得地面咚咚作響。

  “哈哈哈！叫你們嘗嘗少族長的厲害！”阿力站在城頭上大笑，卻突然看到血牙族長揮舞著石斧，指向城墻西北角——那里的防御石堆明顯矮了一截?！安缓?！他們要從那邊爬墻！”阿力的心沉到谷底，部落的滾石和辣椒水快用完了，而血牙族人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防御弱點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城墻外突然傳來更密集的慘叫聲。林羽帶著阿灰等人從竹林里沖出，手里高舉著火把：“草部落的勇士們！援兵到了！”他身后的黑虎和隊員們將捆好的野山椒枝拋向血牙族人，火把緊隨其后——燃燒的山椒煙霧瞬間彌漫開來，比辣椒水更嗆人的氣味讓血牙族人連連后退。

  “少族長！”城墻上的阿力激動得差點跳下來。林羽卻沒時間寒暄，他指著城墻下的血牙族長，對阿灰說：“看到那個瘸腿的了嗎？他就是首領。我們去端了他！”

  血牙族長見林羽出現(xiàn)，眼中閃過一絲驚恐，隨即被怒火取代：“是你！小崽子！我要把你剁成肉醬！”他揮舞石斧沖過來，身后跟著十幾個精銳戰(zhàn)士。林羽深吸一口氣，現(xiàn)代格斗術的記憶碎片在腦中閃過，他卻突然蹲下身子，從藤甲包里掏出“燧石雷”——用獸皮包裹的松脂球里塞滿了碎燧石，此刻正被火把烤得滋滋冒油。

  “接著！”林羽大喊一聲，將“燧石雷”扔向血牙族長。對方下意識用石斧格擋，獸皮破裂的瞬間，燃燒的松脂濺在他手臂上，碎燧石如彈片般四射。“啊——！”血牙族長慘叫著倒地，石斧掉在地上砸出火花。

  “就是現(xiàn)在！”林羽趁機沖上前，石矛直指對方咽喉。血牙族人見狀紛紛來救，卻被阿灰和黑虎用竹矛陷阱擋住——那些埋在落葉下的彎竹被觸發(fā)，尖銳的箭頭穿透了他們的腳踝。

  “少族長，小心！”阿力從城墻上跳下，石矛擋開一支射向林羽的冷箭。林羽回頭一看，只見血牙部落的殘余勢力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，火把的光芒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石墻上，像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鬼。

  “撤退回城！”林羽當機立斷。現(xiàn)代戰(zhàn)爭片里“保存有生力量”的臺詞脫口而出，他卻一把將阿灰推回城門口，自己斷后。就在這時，他看到血牙族長掙扎著舉起石斧，眼中是同歸于盡的瘋狂。

  “砰！”一聲悶響，血牙族長的頭顱突然炸開一朵血花。林羽愣住了，只見城墻上的莫老舉著一根燒紅的陶管，陶管下方還在冒著青煙——那是他偷偷用陶窯燒制的“燧石噴子”，本想用來打獵，此刻卻成了救命的殺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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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血牙族人被這突如其來的“神器”嚇得魂飛魄散，首領已死，又被辣椒水和燧石雷打得潰不成軍，頓時作鳥獸散。林羽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，終于松了口氣，腿一軟坐在地上，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獸皮靴早已被血水浸透。

  “少族長！你沒事吧？”阿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林羽回頭，只見她提著藥草籃，眼圈紅紅的，發(fā)間還沾著幾片枯葉?！拔覜]事，”林羽笑了笑，卻忍不住咳嗽起來，喉嚨被山椒煙霧嗆得生疼，“倒是你，怎么跑出來了？”

  “我……我擔心你。”阿月低下頭，手指絞著藥草籃的藤條。林羽看著她被火把映紅的臉頰，突然想起現(xiàn)代社會里那些隔著屏幕說“注意安全”的問候，此刻這簡單的三個字卻重若千鈞。

  蒼巖老首領拄著拐杖走過來，看著滿地的狼藉，眼眶有些發(fā)紅：“好孩子……你做到了?！彼衫虾湍细诤竺?，手里還拿著沒來得及扔的陶罐。阿力則忙著指揮族人打掃戰(zhàn)場，嘴里不停念叨著：“少族長的‘燧石雷’真厲害，比石矛好用多了！”

  林羽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，突然想起什么，對阿灰說：“把血牙族長的石斧撿起來，還有那些燧石箭頭，都帶回去，我們以后有用。”他又看向阿力：“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