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？”

  楚懷玉氣定神閑：“禍亂宮闈。不過既然孩子沒了，也無從查證?！?br />
  顧云廷抿抿唇，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。

  長公主府內(nèi)，楚鳴玉醒來的時候，屋內(nèi)只有祝清懿和兩個丫鬟。

  她猛地意識到不對的地方，瞪了眼睛問：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呢？”

  祝清懿有些心虛，朝她行了個禮：“王妃，你還年輕，跟遠王的路還長著呢，還會有的?！?br />
  “我的孩子……”楚鳴玉唇色慘白，聲音還略微虛弱，手指捏著衾被：“楚懷玉，都是楚懷玉干的！”

  祝清懿也很想讓她這樣以為，可是眼下那個幫她做壞事的大丫鬟恐怕已經(jīng)被宮里的人大卸八塊了。

  她抿抿唇，對旁邊的丫鬟說：“遠王爺是否還在府里？你去通傳一聲，說王妃醒了?！?br />
  “楚懷玉呢？”楚鳴玉掙扎著喊了一聲：“讓她滾過來見我，我要殺了她！”

  她面目猙獰，仿佛一只剛從地域爬上來的厲鬼，看得祝清懿一僵，渾身的血液好像要凝固了。

  要說人的位分高說話就是有底氣，本來覺得國公夫人這個位置已經(jīng)足夠有頭有臉，誰能想到楚鳴玉直接嫁給了王爺，如今便毫不忌諱地直呼楚懷玉大名了。

  “王妃，這事全是那個丫鬟自作主張，母親已經(jīng)調(diào)查清楚，將人看押起來，王爺已經(jīng)去處置了。”

  “我的孩子——”

  楚鳴玉臉上留下兩行清淚，可不知道為什么，祝清懿覺得她臉上并無哀色，也不是真的為肚里的孩子難過，反而是在因為什么別的東西而憤恨不已。

  她想不通也不敢說，給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。

  兩個丫鬟齊齊跪倒在地：“王妃節(jié)哀。”

  門外守著的太醫(yī)聽見她醒了，第一時間進來給她診脈，隨后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筆墨寫方子：“王妃身體氣血虧虛，要注重補養(yǎng)，切莫動氣?！?br />
  楚鳴玉嘴里一直念念有詞說是楚懷玉殺了她的孩子，太醫(yī)聯(lián)想方才那個美艷的女子，不敢多說一句話，也不敢多想多問。

  一個丫鬟道：“王妃，已經(jīng)有人去通知楚府了，想必楚夫人很快就到。”

  “本王妃才小產(chǎn)，你們就迫不及待將消息遞出去了？”楚鳴玉雙眼布滿血絲，十分譏誚地道：“都等不及要看我的笑話?！?br />
  她跟遠王爺之間談不上情分，不過因為這個孩子，皇帝對宋修遠的態(tài)度好了不少，連帶著這段時日在府里他們能和諧相處，他給他幾分面子，可要是這個孩子沒了，宋修遠會不會因此厭棄他，加上她已經(jīng)是二嫁，便苛待她？

  似乎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接過，楚鳴玉閉了閉眼。

  “遠王爺。”

  宋修遠大步邁進內(nèi)室，直接來到了榻前，臉色甚是難看：“你醒了？”

  楚鳴玉咬唇，揪住他的衣擺：“楚懷玉，是楚懷玉?！?br />
  宋修遠劃過一絲不解：“她怎么了？”

  “是她！”楚鳴玉道：“貓是她引來的，她故意的！”

  宋修遠拍了拍她的手，沉聲道：“貓的確是她引來的，但她也是被人陷害，公主府的一個丫鬟見國公夫人貌美，引來野貓想要抓花她的臉，你屬于誤傷?！?br />
  “誤傷？”楚鳴玉訥訥，不可置信地重復(fù)：“那我們的孩子呢？就這么無辜慘死了嗎？他還那么小……我要給他報仇！”

  “那個毒辣心腸的丫鬟已經(jīng)被我處死了。”宋修遠一貫風(fēng)流的語氣此刻毫無溫度，想起那丫鬟慘死的畫面，嘆了口氣道：“死得其所。”

  “人已經(jīng)死了？”祝清懿神情有些恍惚。

  冬靈自小就跟在她身邊，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，說到底今日之事是她對不住她，她還想著找機會偷偷去看她一眼，聽她交代后事，沒想到人這就沒了？

  宋修遠目光挪向她，沒什么好氣：“聽說是你身邊的大丫鬟為你打抱不平才有此舉動，她這么忠心，想來堂妹覺得可惜吧？”

  他語氣意味不明，像極了試探，祝清懿聽得后背發(fā)涼，連忙否認：“不可惜。敢害皇嗣，死一萬次都不足惜?！?br />
  怕他不信似的，她又說道：“沒想到她心腸這么歹毒，從前我竟一直沒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
  楚鳴玉盯著榻頂?shù)幕y，忽然側(cè)頭看她：“是你身邊的丫鬟？”

  祝清懿低著眸子應(yīng)聲，沒抬頭看她：“既然壞人已經(jīng)得到懲罰，我也安心了，王爺就在此陪著王妃吧，我再去尋幾個靠譜的人來守著?！?br />
  說完她轉(zhuǎn)身要走，沒想到宋修遠比她更快一步起身：“不必了?！?br />
  楚鳴玉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
  “本王還有要事在身，讓楚夫人來作陪吧。”

  祝清懿頷首，說完，二人一起退出了屋子。

  楚鳴玉呆呆望著宋修遠離開的方向，半晌，唇邊溢出一絲譏諷的笑。

  看，沒了孩子，他連面上的禮數(shù)都不愿意做了。

  她一個寡婦二嫁，肚里沒了皇嗣，今后再回王府，有幾個人還打心底敬重她？

  接著，楚夫人火急火燎地趕到。

  只有她是打心底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，看著楚鳴玉這副憔悴不堪的模樣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