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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的,應該更能遇到吧?
反正不敢看書,談遠閑得沒事就四處看, 竟真看到一個類似費鉛的背影。外面太冷, 談遠努力給自己找些樂子,心里期待著快點搜檢, 好去號舍里生炭火。
每次會試考生入場, 都有百姓圍觀看熱鬧, 天寒地凍地,他們也不怕凍著。
談遠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, 他要把自己照顧好。雖然大好了,但在號舍里一旦再生病, 不但會試完了, 他的身體估計也要留下病根了。
因此他沒注意到西南方有一頂轎子, 轎子里有位小姐。當然,就算他注意到了,也不以為意,這樣的轎子還挺多的, 也不止貧窮百姓來看會試的舉人。
“小姐,你看上哪一個了?”
高月娘害羞了一下,瞪著丫鬟,“星兒!讓老爺聽見就要罰你了?!?br />
“小姐瞞著老爺過來的,我告訴老爺去?”
“星兒!”綠衣的聲音一出,星兒立刻乖了。
別人可以三年看一次會試考生入場,但這還是高月娘第一次看,她來得晚,一個正臉也沒看見。此刻看著考生背影,也沒甚趣味,不過想著自己未來夫婿或許在里面,才提起一點興趣。
星兒道:“小姐,你知道他們怎么說這科的舉子的么?也是巧了,有幾個狀元的人選,偏偏都是年輕人,若是其中有未婚配的……”
綠衣道:“好生跟小姐說!”
高月娘看著兩個丫鬟,她與她們從小一起長大,明白她們這一唱一和地都是想保全她的名聲,因此,默然不語。
星兒很興奮:“都說江西出才子,那四個狀元種子里就有兩個人是江西的。一個叫費鉛,三十來歲,不知有沒有娶妻。一個叫談遠,聽說就是那個神童,好似沒有娶妻,也是巧,同小姐一樣,今年也是十八…”
高月娘打斷她:“談遠?咱們知道的那個談遠?”
“不然還有哪個談遠?不過聽說他趕考路上病了,勉強支撐著用病體去考,怕是考不中吧?”
高月娘知道丫鬟的消息總是不夠靈通,她搖頭笑道:“未必,他若真是神童,該中的。至于病,也會好的。”
同自己一樣大,已經(jīng)這般厲害了,在爹爹口中也聽過他,希望他病趕緊好,高中進士吧!
高月娘道:“再說另外兩個吧?”
星兒道:“還有一個叫蔡進,福建人,聽說蔡家在當?shù)睾苡忻@個也沒成親。最后一個叫江志揚,浙江人,聽說娶親了。怎么一半都成親了,小姐,我還知道其他的,咱們說說他們?”
高月娘笑道:“都考中舉人了,年紀小不了,沒娶親的才是少數(shù),不用說了?!?br />
于是三人沉默看著考生有序入場。
談遠進號舍的一路上都在觀察,最后得出結論:會試和鄉(xiāng)試沒什么區(qū)別。
都是一樣的號舍,一樣的九天六夜,一樣比拼體力智力毅力。不過換到了北京來考,風土人情不同。
開考后,貢院寂靜無聲,只有雪白的考卷翻飛。談遠拿到題目,他想,最大的不同,大概是考生吧!
鄉(xiāng)試熱,考生又是些秀才,還是有朝氣的。會試冷,不少考生又是屢試不第的舉人,氣氛明顯更加壓抑沉重,但也給會試增加了一抹威嚴和份量。
不管其他人怎么樣,談遠是有不被他人影響的能力的,他按照自己規(guī)定的節(jié)奏烤火,只寫兩個時辰,好好睡覺,保證體力。
可能是寫完太閑了,也可能是到晚上人就容易感性,談遠忽然就想到了娶妻之事。在新世界他只談過兩次,沒有結婚。在這里大概是只有婚姻,沒有戀愛了。
娶高門女為仕途鋪路,他是不后悔的,可是想到一路上龔子傳的幸福,他今后卻只能相敬如賓,心里還是有落差的。
今天是第一天,兩個時辰夠?qū)懥?,不知道他們怎么樣?br />
龔子傳屬于很認真的那類人,狀態(tài)好就交得快,不然就慢。此時天黑,早交了卷,炭火也不敢點,要留著明天早上烤手寫字,正在心里大罵。
罵完又想到自己身體不錯,雖然現(xiàn)在手腳冰涼,但應該能撐住,不至于被抬出去。不知道遠哥兒怎么樣?
又想到妻子,珍音今天送他進來,以后每天都會在外面看看他,雖然看不到。
又想到四個狀元人選,誰會是本科會試的會元呢?
其實,早在外地舉子們還沒來京的時候,四大狀元人選就已經(jīng)成了熱門話題了,四個人自己也都知道這事。
費鉛知道自己是最熱門的人選,他也認為自己配得上,只是擔心命運不濟,于是還是小心謹慎。
會試有幾千名舉人參加,人才濟濟,每一場每一天的答題都重要。他知道談遠病過一場,認為他無法和自己爭,他最警惕的對手是蔡進!
蔡進是四個狀元人選中最早來京的,因為離得遠,不好走,他去年就來了京城。本來他的名氣最大的,但費鉛和談遠一來就把他壓下去了。
他心里憋著一股氣,誰說文無第一,他就要當那個第一!
談遠第二天醒來,感覺還不錯,但這次生病讓他的雄心壯志都失色了,他不覺得自己能當?shù)谝?,能中就行,不白來?br />
第三天,出考場了,在貢院大門談遠渾身無力,他想,怪不得這些人都有書童。又想,他之前15歲沒用上,18歲卻要用了!
于是他也沒拒絕碧桃的攙扶,被扶上了龔家的馬車。人多,馬車走得慢,但鯉魚胡同很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