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驢車成了移動證據庫
驢頭抬了一下,驢腹內襯燙得像是剛從火里撈出來。陳三槐沒動,手指懸在半空,離驢皮還差一寸。他知道剛才那一瞬不是錯覺——紋路在動,像螞蟻爬,像賬本在呼吸。
他收回手,從道袍內袋摸出那塊燒焦似的“往生U盤”,紙折的邊角蹭著指尖,粗糙得像老墻皮。林守拙的手藝沒得說,可這玩意兒只能讀一次,燒一次,連重試的機會都不給。他不能賭。
他得讓這驢活得比賬本久。
他蹲下,掀開驢腹夾層,露出底下交織的紙纖維。那是林守拙用祖?zhèn)髡鄯ň幍摹胺拦禄杲Y界網”,原本用來擋野鬼蹭暖,現(xiàn)在得改成防人搶數據。他咬破中指,血滴在纖維接點上,血珠滾了兩圈,沒滲進去,反而凝成一顆紅點,像被什么東西攔住了。
“祖血共鳴協(xié)議……啟動個屁?!彼止?。
驢打了個響鼻,震得血珠跳了跳,終于滲進纖維。整張網突然一顫,泛起極淡的青光,轉瞬即逝。
他知道,加密層通了。
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符紙殘片,邊緣焦黑,是張黑子前些日子塞給他的:“夜巡系統(tǒng)備用信標,別問哪來的?!碑敃r他還以為是鬼差抽獎券?,F(xiàn)在他把它按進驢腹夾層深處,壓在加密網之下。
“要是真能連上陰間信號,就別光傳段子了。”他拍了拍驢肚子,“該錄的時候,給老子錄下來?!?br />
驢沒反應。但三秒后,驢鈴輕輕晃了一下,發(fā)出半聲“?!保袷窍到y(tǒng)自檢完成。
他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。風從門縫鉆進來,吹得紙坊里半成品紙馬晃蕩。他牽驢出門,天還是灰的,村道上沒人,只有野貓在墻頭竄過,尾巴一甩,像是在打卡上班。
他牽驢往村口走,腳步不快,像是遛牲口。走到老槐樹下,驢突然停住。
四蹄僵直。
驢眼泛藍。
陳三槐立刻抬手,結軍體拳第一式“敬祖”手印?;蹦痉N在心口,燙得像是有人拿烙鐵按了一下。他沒縮手,反而往前壓了壓,符牌嗡地一震,像老式收音機調頻成功。
驢眼藍光閃了兩下,滅了。
它低頭啃了啃空氣,像是剛睡醒。
陳三槐松了手印,抹了把額角的冷汗。他知道剛才那波不是幻覺——是威廉·孔的象牙手杖在掃頻。墳地蹦迪的幻覺波,專破靈體防火墻。普通人中招會覺得自己在跳廣場舞,鬼魂會當場開直播,紙扎物則會自燃。
可這驢沒燒。
反而……動了。
驢鈴突然響了三聲,不是風吹的,是自己震的。緊接著,驢腹內襯溫度飆升,燙得他不敢碰。他扯開道袍一角去擋,就在這時,一道灰白色影像從驢鈴口射出,投在老槐樹干上——
畫面抖得像老電視,但能看清:驢眼視角,藍光入侵,手印破防,全過程錄像。末尾還跳出一行小字:“已加密上傳,目標:湯映紅App,標簽:緊急證據備份。”
他愣住。
張黑子裝的鬼差系統(tǒng),居然自帶直播協(xié)議?
他還沒回過神,驢鈴又響了一聲,這次是提示音,像是“上傳成功”。
他盯著樹干上的殘影,忽然笑了。笑得肩膀直抖。
“好家伙,你還是個自媒體?!?br />
驢打了個響鼻,像是在回應。
他牽著驢繼續(xù)走,沒回陶窯,也沒去祠堂。他在村道上繞了三圈,每過一個路口,就讓驢停一下。第一次,驢腹發(fā)燙;第二次,驢鈴自鳴;第三次,驢皮表面浮出一道極細的裂紋,像是內部壓力過大。
他知道,系統(tǒng)扛不住幾次。
得試最后一招。
他拐進林守拙的后院,把驢拴在紙灰堆旁。林守拙蹲在門口啃燒餅,看見他,餅都不吃了:“又來?驢沒炸吧?”
“快了?!标惾苯忾_驢腹夾層,“得讓它把賬本吐出來,換個存法?!?br />
林守拙湊過來,一眼看見那道裂紋:“你把它當服務器用了?紙扎物不是硅基生物,扛不住高并發(fā)?!?br />
“我知道。所以得壓縮。”
“你怎么壓?”
“用血?!?br />
林守拙沉默兩秒,從抽屜里掏出一把刻刀,刀尖沾了點牛眼淚結晶:“那你得快。血一涼,靈力就斷。”
陳三槐沒廢話,割指,滴血入纖維網。血珠滾過加密層,青光再起,比之前亮了一倍。驢整個身子都震了一下,像被通了電。
他閉眼,默念“影隨形附”口訣。槐木符貼在心口,燙得像是要燒穿。他沒動,任它燒。
三秒后,驢皮表面開始浮現(xiàn)紋路。
不是賬文,不是密碼,是一串扭曲的符號,像燒過的紙留下的焦痕,又像某種二維碼。
“陰碼?!绷质刈镜吐曊f,“你真把它搞成分布式存儲了?”
“只要能掃,就行?!?br />
紋路成型那一刻,驢腹內襯“轟”地自燃,火光一閃即滅,只留下焦黑痕跡。但驢皮上的陰碼還在,黑得發(fā)亮,像是用墨汁重新描過。
“成了?!标惾泵嗣H頭,“現(xiàn)在你不是硬盤,是U盤?!?br />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