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孟棠七點(diǎn)半出了寢室的門。

  去食堂吃完飯，她將魏川的早餐給買上。

  兩個水煮蛋，一瓶牛奶，一份煎餅。

  到男寢門口時，魏川正好跑了出來。

  孟棠將早餐遞過去，企圖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自己。

  因?yàn)樵绨说娜瞬簧伲捍ㄓ质菍W(xué)校的風(fēng)云人物，對于在他身邊的女生，其他人自然好奇。

  “你們在哪兒上課？”魏川問。

  孟棠回：“泥塑工作室，在雕塑樓三樓?！?br />
  魏川說：“時間來得及，我先吃個早飯?！?br />
  “好?！?br />
  魏川風(fēng)卷殘?jiān)疲€沒到雕塑樓就吃完了早餐，最后一口牛奶喝完，他幼稚地問孟棠：

  “你覺得我能不能將牛奶盒扔進(jìn)垃圾桶？”

  孟棠：“……可以。”

  話音剛落，牛奶盒飛了出去，正中目標(biāo)。

  魏川得意地笑了聲：“還得是我?！?br />
  孟棠也勾了勾唇，跟這樣精力旺盛又幼稚的人接觸片刻，心情都能變好。

  進(jìn)了敞開的大門，魏川一愣：“給我干工地上來了？”

  只見寬大的路面堆滿了木料石材，石膏雕像，還有很多的金屬架和各種各樣的廢棄材料，只留下一條窄窄的通道。

  孟棠說：“都是材料，很多都是去外面撿來的?！?br />
  魏川：“……怪不得別人跟我說，美院有人喜歡撿垃圾?！?br />
  孟棠：“……”

  這倒也沒錯，即便畢業(yè)很多年，有些人還保留著見到垃圾就撿的傳統(tǒng)。

  上了三樓工作室，魏川即便有心理準(zhǔn)備，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下。

  比工地還工地的現(xiàn)場。

  泥土的潮氣裹挾著木屑飛塵、金屬鐵銹撲面而來。

  目之所及只有“混亂”兩個字可以形容，都沒個能落腳的地方。

  “臥槽，是魏川?！?br />
  同學(xué)們基本都到了，聞言看過去，魏川大大方方打了招呼，走過去問人家在干什么。

  “焊接?！币粋€男生說，“弄骨架。”

  “孟棠，教授讓你找的模特是魏川？”一個女生挨了過來。

  孟棠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  “早知道今天穿漂亮點(diǎn)來了。”女生哀嚎，“你瞧我這一身灰撲撲的?！?br />
  孟棠笑了笑，再漂亮也頂不住這一手的泥和灰。

  教授從門口進(jìn)來，看到魏川，跟孟棠調(diào)笑了句：“還真把人請來了?！?br />
  魏川回眸，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溃骸拔铱刹皇强茨拿鎯喊??！?br />
  徐教授：“那你是看上我這學(xué)生了？”

  孟棠心臟一跳，什么看上。

  “我請了他兩次?！泵咸募泵Υ驍嗨麄儯八游覠?，就答應(yīng)了?！?br />
  徐教授笑了聲：“你這悶葫蘆的性子，他還能嫌你煩？”

  孟棠底氣不足：“……我也沒那么悶?！?br />
  她哪敢說是自己“威脅”魏川來的，明明人家賠了箱子給她。

  教授拍了拍手，讓魏川去模特區(qū)，開始上課了。

  魏川社牛一個，轉(zhuǎn)頭問教授：“我不用脫衣服嗎？”

  教室里一片哄笑，魏川面色不改。

  徐教授聽聞一笑：“誰跟你說要脫衣服的?！?br />
  孟棠直覺不好，果然，魏川朝她指了指：“她說的，問我能不能接受全裸?！?br />
  “哈哈哈……”其他同學(xué)捶桌笑。

  徐教授對孟棠擠眉弄眼：“你是給自己謀福利還是給咱班其他女生謀福利呢？”

  孟棠臉上一片燒紅：“我、我……”

  魏川顯然也明白了，不需要他脫衣服，轉(zhuǎn)頭看孟棠的眼神都變了。

  孟棠：“……”

  她真的沒有覬覦他肉體的意思。

  “好了，上課了……”徐教授讓魏川擺了一組動作，從起跳投籃，他的動作都標(biāo)準(zhǔn)有力。

  孟棠的位置正對魏川，晨光從高窗斜切，將兩人籠絡(luò)進(jìn)方寸的光線里。

  從魏川起跳的動作里，教授講述了肌群的聯(lián)動關(guān)系。

  泥塑創(chuàng)造過程中，自然需要學(xué)生們表現(xiàn)出肌肉的線條變化。

  這樣的課程都是用時間堆砌起來的，從骨架搭建到大型塑造，孟棠是唯一一個被夸的。

  不過這也跟她從小學(xué)木雕有關(guān)系。

  大概十點(diǎn)，魏川的“模特生涯”結(jié)束了。

  不過他沒走，反倒是問教授能不能留下來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