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第4章
李貍并沒有留心到歐寧的言行有何不妥,對她來說,沒有表白的異性都還不值得煩惱。
反而是她察覺到游暢最近的變化有些大,上班一起聊天吐槽的廢話少了,中午點餐的時候還會挑一些貴的餐廳來刻意迎合。
李貍知道她畢業(yè)手里沒什么錢,這么吃每個月又是額外很大的開銷,她實在不想午飯這件事變成兩人共同的負擔。
正是想不出好辦法的時候,李舟渡給她發(fā)了消息,說晚上在言契附近吃飯,喊她過去。
李貍開車,找到地方,里面除了李舟渡,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。
李舟渡起身給她引薦,帶著玩笑的意思說:“叫謝伯伯,他現(xiàn)在可是你的大領導。”
李貍聞言,站在原地乖巧地跟著喊了一聲,謝宗舫客氣地連連道:“算不上、算不上?!?br />
謝宗舫是言契執(zhí)行副總裁,戰(zhàn)略發(fā)展部負責人,是集團高管,稱一句李貍的領導勉強,但是為她這樣小卡拉米在公司里保駕護航確實綽綽有余。
雙方坐下,點了很多的菜,邊吃邊聊。
謝宗舫問李貍入職體驗如何?要不高興就找謝伯伯調換,挪到他那邊去。
李貍猶豫了下,然后說現(xiàn)在都很好,干得很開心。
他微笑道:“不著急,考慮好了隨時找我?!?br />
轉跟李舟渡聊起高爾夫,說跟李浚川在球場遇見過一次,他技術很好,有空可以約個球。
李舟渡禮貌應了,一定幫您跟我父親轉達。
酒意漸上,相談甚歡,李貍插了一句嘴:“謝伯伯,譚爺爺您現(xiàn)在見得多么?”
李舟渡目光瞥過來,她卻若無其事地繼續(xù)說:“譚爺爺之前也是很疼我的,不過我爺爺過世以后沒什么機會再見。不知道他現(xiàn)在身體好一些沒有?”
謝宗舫嘆了一聲,放下酒杯:“早兩年做了個心臟的手術,說是后續(xù)一直在松山療養(yǎng),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。”
“每年的股東大會,也沒有嗎?”
“比起工作,肯定是身體優(yōu)先,”謝宗舫笑,“譚謖總現(xiàn)在能夠獨當一面,一家人誰出來都一樣的。”
李貍心下微沉,脫口而出:“這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?”
李舟渡的臉沉下來:“你學了幾個成語就在長輩面前胡說八道?”
謝宗舫看氣氛不對,在兄妹間打起圓場:“沒關系、沒關系,飯局上說的話就留在屋里了。再說家里歲數(shù)小的孩子都是這樣,不經(jīng)世事,天真可愛的?!?br />
即便有謝宗舫轉圜,回去的路上李貍的臉還是很臭。
她開著車,喝了酒的李舟渡坐在副駕駛開窗散酒,回過頭問:“你還要繼續(xù)去言契上班?”
“上啊,為什么不上!”她倒語氣沖得很。
李舟渡冷笑一聲:“對別人家的事倒比自家上心?!?br />
“挾天子以令諸侯?”他手指敲著車窗,重復了一遍李貍飯桌上說的蠢話。
“關起門來,誰知道別人家里什么事兒?!?br />
“小貓兒,你是在替誰打抱不平?”
——
那個周末,李貍終于有空飛了香港。
譚移早在接機閘口等她,接過行李箱,彎腰手掌握著她的后頸接吻,李貍踮了些腳,意識到他好像又躥高了一點個頭。
到了停車場放下行李箱,李貍拉開后座車門,很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他竟然帶來了粟米,可憐的矮腳小貓被抱在懷里,又吸又摸地擼了二十多分鐘。
直到它的爸爸吃醋:“你就看貓也不看我?!?br />
李貍松開粟米,笑嘻嘻地往譚移腿上躺:“還是一樣很帥的?。∥以趺礇]看你?”
司機在前面開車,譚移的手指托著她的頭,輕輕梳著發(fā)。
雖然早看過李貍發(fā)來的照片,但是短短的頭發(fā)在手里微微一捋就到了頭,還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。
譚移說:“頭發(fā)可惜了?!?br />
“閻王好惹,小鬼難纏——”李貍舒服地瞇著眼睛,“不鬧大一點,怎么鎮(zhèn)得住譚謖那個狗東西?”
“是頭發(fā)可惜。”
“還能長呢,”李貍不想叫他覺得難過,就故意問,“你要怎么獎勵我?”
譚移笑了笑,握住她的肩膀,屈下腰,親了親她的臉。
又過了半個小時,車子開到干德道的平層公寓,這會兒房子里有很多人,是他提前組好的局。
李貍去臥室簡單收拾了一下,出來的時候譚移已經(jīng)替下人在沙發(fā)上玩牌。
她挨著坐在他的身側,拿了一只桌上熱乎乎的菠蘿包。
譚移玩起來很有一手,橋牌、德州、麻將、牌九都會,尤其撲克練得一手很漂亮的花式洗牌,很得小姑娘的青眼。
菠蘿包面胚蓬松柔軟,內餡清爽甜蜜,只是咬的時候會不小心掉下白白的酥皮,譚移一邊思索著牌局,一邊慣性地伸出一只手托在她的臉蛋下方給接著。
對兩人來說很日常的相處,旁邊女生卻突然酸不拉幾地冒出一句:“briotreatshisgirlfriendlikeaprincess?!?br 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