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懷桑見魏無羨投來疑惑的目光，只是神秘地搖了搖扇子，眼底閃過一絲狡黠：“魏兄稍安勿躁。這戲嘛，總得等主角都到齊了才好看。再等等，保證不會讓你失望?！?br />
  魏無羨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，只好耐著性子繼續(xù)喝酒。

  另一邊，金光善正滿面春風地與各位宗主寒暄，顯然對這次生辰宴能來這么多賓客十分得意。就在這時，一個金家門生快步走到他身邊，彎腰在他耳旁低聲說了些什么。

  金光善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，眉頭緊緊皺起，眼底閃過一絲惱怒。他旁邊的金夫人——也就是金子軒的母親，聞言更是臉色鐵青，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攥著帕子，指節(jié)泛白，顯然是聽到了什么讓她極為憤怒的事。

  金光善深吸一口氣，強壓下心頭的怒火，低聲對金夫人道：“夫人別生氣，不過是些小事，我這就去解決，絕不會影響子軒的生辰宴?！?br />
  這位金夫人出身名門，家世不凡。這些年，金光善到處留情，私生子更是眾多，卻始終沒人能撼動她金家主母的位置，甚至讓金家明面上只有金子軒這么一個嫡子，可見她手段不凡，絕非善茬。此刻她雖怒火中燒，卻也知道在眾人面前不能失態(tài)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，沒再說話。

  金光善臉色揮退門生，正想借故離席去后堂處理。

  聶明玦的聲音傳來，“金宗主，何事如此慌張？不妨說出來，讓大家也聽聽，畢竟今日是令郎生辰宴，若有麻煩，仙門同道或許還能搭把手。”

  這話看似關(guān)切，實則堵死了金光善悄悄處理的后路。他強裝鎮(zhèn)定，哈哈笑道：“聶宗主多慮了，不過是些小事，不勞諸位費心?！?br />
  “小事？”聶明玦顯然不買賬，大手一拍桌案，震得杯盞輕晃，“金宗主這話可不對，今日在場皆是仙門同道，若真是小事，說出來讓大家樂樂也無妨；若是難事，眾人搭把手也該幫襯。還是說，你有什么事，不方便讓我們知道？”

  聶明玦這話帶著明顯的質(zhì)問意味，廳內(nèi)的喧鬧聲瞬間小了許多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金光善身上。誰都看得出來，聶明玦是故意找茬的，自從魏嬰告知聶明玦，前任聶宗主的死與金家有關(guān)后，聶明玦便暗中派人調(diào)查，果然查到了金家插手的蛛絲馬跡。他今日來參加這個生辰宴，本就是為了給金家找不痛快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。

  金光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站在高臺上，進退兩難。他沒想到聶明玦會這么不給面子，當眾拆他的臺，可當著這么多仙門同道的面，他又不能發(fā)作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(xù)裝糊涂：“聶宗主說笑了，我怎么會覺得諸位幫不上忙？只是區(qū)區(qū)小事，沒必要驚動大家。既然聶宗主這么關(guān)心，那我去處理完，再回來與諸位痛飲幾杯便是。”

  金光善話音剛落，廳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，伴隨著金家門生的呵斥聲和孩童的哭鬧聲，顯得格外刺耳。

  眾人循聲望去，只見幾個看起來還算有些姿色的婦人和一群孩子，那些孩子大看起來已有十二三歲，小的還被抱在懷里。他們正被金家弟子攔在殿外，為首的婦人懷里還抱著個襁褓，哭聲嘶啞。

  “善郞！你不能不認我們母子??！”那婦人聲音凄厲，帶著哭腔往里面沖，“我兒也是你的骨肉，今日他兄長生辰，我們只求你給口飯吃，讓孩子認祖歸宗??！”

  這話一出，廳內(nèi)瞬間炸開了鍋。仙門百家的修士們面面相覷，看向金光善的眼神頓時變了味。誰都知道金宗主好色，卻沒想到竟有這么多私生子女找上門來，還偏偏選在金子軒的生辰宴上。

  金光善的臉“唰”地一下變得慘白，手指緊緊攥著酒杯，指節(jié)泛白，怒視著殿外的婦人：“哪來的瘋婦在此胡言亂語！給我趕出去！”

  金家弟子得令，立刻上前想要驅(qū)趕這些婦人和孩子，一時之間哭鬧聲不停。

  魏無羨端著酒杯，挑眉看向身旁的聶懷桑：“好家伙，這就是你說的好戲？聶兄倒是會挑時候。”

  聶懷桑扇子遮著半張臉，眼底滿是狡黠：“魏兄可別冤枉我，是她們自己要來的，我不過是‘恰好’告訴了她們今日是金子軒生辰，金麟臺對賓客開放罷了?！?br />
  魏嬰指尖轉(zhuǎn)著陳情，笑得意味深長：“聶兄這‘恰好’，可是比刻意安排還妙?！?br />
  聶懷桑目光掃過殿內(nèi)慌亂的金光善，輕聲道：“這只是開始。”

  果不其然，那為首的婦人被推得踉蹌，懷里的襁褓險些掉落，她死死護住孩子，“善郎，這是你送我的珍珠扣，你不認我沒關(guān)系，可寶兒是你親生孩子，你可不能不認?！?br />
  那些孩子也哭喊著爹，其他的婦人也紛紛拿出珍珠扣，喊著善郎。

  金夫人端坐席上，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，臉上卻依舊維持著端莊，只是眼底的寒意能凍傷人。她瞥了眼身旁臉色鐵青的金子軒，冷冷哼了一聲，那聲氣里滿是對金光善的嫌惡，卻也藏著維護金家體面的狠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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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拿下！”金夫人陡然開口，聲音清亮，蓋過了殿外的哭鬧，“這些來歷不明的瘋婦，竟敢在金麟臺撒野，毀我兒生辰宴，給我拖下去好好審問！”

  她這話既撇清了金光善的干系，又顯出主母的決斷，可那些婦人哪里肯依？

  眼見金夫人要強行拿下她們，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朗聲道：“金夫人且慢動手！我等雖出身微寒，卻也知禮義廉恥，若非走投無路，斷不會在今日擾了公子的生辰宴。”

  她上前一步，目光直視金夫人，字字清晰：“夫人說我們來歷不明，可這珍珠扣是金宗主親手所贈，上面刻的‘善’字，仙門中知曉的人不在少數(shù)。再者，我孩兒左肋下有顆朱砂痣，與金宗主一模一樣，若夫人不信，大可請人查驗?！?br />
  這話擲地有聲，連金夫人都噎了一下。她素知金光善的癖好，那珍珠扣上的刻字更是他早年荒唐時的印記，此刻被當眾點破，臉色愈發(fā)難看。

  另一位婦人也跟著上前，聲音雖不如前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