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叔吃得急，窩頭渣子掉了一胸脯，嗆得直咳嗽。阿澈讓人給了他碗水，他端著碗手都在抖，幾口就喝見了底。

  “下午就走？”張猛湊過來，手里把玩著那把牛角號，“不等弟兄們歇透？”

  “歇不透也得走。”阿澈往山口望了望，日頭剛過晌午，“狼山部剛幫黑風(fēng)部打完仗，肯定沒防備，這時候去最合適。”

  呼韓邪把刀別在腰上，又檢查了一遍槍里的子彈：“帶多少人？”

  “十五個夠了?！卑⒊簲?shù)了數(shù)，“三叔帶的人就算了，讓他們在峽谷里待著，周平看著。”

  三叔聽見這話，趕緊說：“我那幾個弟兄能打！帶上他們吧，多個人多份力?！?br />
  “不用?！卑⒊簺]看他，“你帶路就行，別的不用管。”

  三叔臉抽了抽，沒再說話，低頭繼續(xù)啃窩頭。

  出發(fā)前，阿澈讓弟兄們都換上結(jié)實的鞋子，帶上弓箭和短刀，只留了兩把槍給呼韓邪和張猛?！袄巧讲康睦铣苍谏蕉蠢?，槍不好使，別驚動了他們?！?br />
  一行人順著戈壁往西北走，三叔在前面帶路，走得飛快，好像怕耽誤了啥。阿澈讓張猛跟在他身后，離著兩步遠(yuǎn)，防著他?；?。

  走了約莫兩個時辰，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一道山梁，光禿禿的，上面露著幾塊黑石頭。三叔指著山梁說：“就在那后面，山洞藏在林子邊上，不細(xì)看找不著?！?br />
  阿澈讓大家停下，從懷里掏出塊肉干分給眾人：“先墊墊，過了山梁就到地方了?！?br />
  三叔也拿到一塊，塞嘴里嚼著，眼睛卻不停往山梁那邊瞟。阿澈看在眼里，心里更有數(shù)了。

  歇了一袋煙的功夫，阿澈起身：“走，都精神點，別出聲。”

  繞到山梁后面，果然看見一小片林子，稀稀拉拉的，也就幾十棵樹。三叔指著林子深處：“就在那棵最大的松樹后面，洞口被藤蔓擋著?！?br />
  阿澈示意大家蹲下，自己和呼韓邪慢慢摸過去。到了松樹后面，果然看見個洞口，被青藤遮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，扒開藤條往里看，黑黢黢的，能聽見里面有人說話。

  “里面有多少人？”阿澈回頭問跟過來的三叔。

  “也就二十來個，剛才路過他們放哨的地方，就見著兩個?！比鍓旱吐曇?，“他們現(xiàn)在估計在喝酒，中午打贏了仗，肯定松懈?！?br />
  阿澈沒接話，沖后面招了招手。弟兄們悄沒聲地圍過來，手里都攥著家伙。

  “張猛，你帶五個人守在洞口左邊，堵著他們后路?！卑⒊旱吐暟才?，“剩下的跟我進(jìn)洞，動作快點，別讓他們反應(yīng)過來。”

  三叔趕緊說：“我也進(jìn)去！我熟路，知道他們東西藏在哪！”

  “你在外面等著?！卑⒊嚎戳怂谎?，“別添亂?！?br />
  說完，他率先扒開藤蔓鉆進(jìn)洞。里面一股霉味，混著酒氣，嗆得人直皺眉。借著從洞口透進(jìn)來的光，能看見洞里堆著不少東西，像是搶來的布匹和糧食，幾個漢子正圍著個酒壇子喝酒，嘴里罵罵咧咧的，說的是黑風(fēng)部的事。

  “動手！”阿澈低喝一聲，率先沖過去。

  那幾個喝酒的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就被弟兄們按在了地上，嘴里塞滿了布。洞里還有幾個沒喝酒的，想拿刀反抗，被呼韓邪幾箭射穿了胳膊，疼得嗷嗷叫，也不敢動了。

  前后沒用到一炷香的功夫，洞里的人就都被捆結(jié)實了。阿澈讓人把他們拖到洞角，自己則在洞里轉(zhuǎn)悠，看有沒有藏東西的地方。

  “頭，這兒有個地窖！”一個弟兄在洞最里面喊。

  阿澈走過去，見那弟兄正扒著塊石板，下面黑黢黢的，露著個口子?！按蜷_看看。”

  兩個弟兄合力把石板掀開，一股腥氣涌上來。阿澈讓人舉著火把照了照，里面堆著不少東西，有幾捆羊皮，還有兩個木箱子，打開一看，全是銀元和銅錢，估計是搶來的。

  “好家伙，這伙人夠肥的?！睆埫投自诮芽?，眼睛發(fā)亮，“這下弟兄們能過個好冬天了?！?br />
  “先別高興?！卑⒊和纯诳戳丝矗鞍褨|西都搬出來，趕緊走，別在這兒耗著?！?br />
  弟兄們七手八腳地往外搬東西，羊皮和箱子都不輕，搬得氣喘吁吁。阿澈守在洞口，盯著外面的動靜，三叔正蹲在松樹底下抽煙，見他看過來，趕緊笑了笑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張猛從洞里跑出來，手里拿著個布包：“頭，你看這個！”

  打開一看，里面是塊令牌，上面刻著個“狼”字，還有封信，是黑風(fēng)部寫給狼山部頭領(lǐng)的，說等拿下峽谷，就把沙陀部的草場分他們一半。

  “還真是勾結(jié)實了?！卑⒊喊研糯饋?，“東西搬完了嗎？”

  “差不多了，就剩兩個箱子?！?br />
  “快點，搬完就走。”阿澈心里有點發(fā)慌，總覺得不對勁，狼山部再松懈，也不該這么容易就被端了老巢。

  話音剛落，就聽見山梁那邊傳來喊叫聲，越來越近，還夾雜著馬蹄聲。阿澈心里咯噔一下，扒開藤蔓往外面看，只見山梁上沖下來幾十號人，手里都拿著家伙，為首的正是黑風(fēng)部的頭領(lǐng)黑煞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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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操！中計了！”阿澈罵了句，“三叔，你他媽早就跟他們串通好了！”

  三叔臉色煞白，站起來就想跑，被張猛一把抓住，摁在地上?！邦^，咋辦？他們?nèi)颂嗔?！?br />
  “別慌！”阿澈腦子飛快地轉(zhuǎn)，“張猛，你帶弟兄們把東西搬到洞最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