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何沒人買？”蔡成很是奇怪。

  石門莊有足足五百多戶，三千多口人，算是一個不小的農(nóng)莊。

  這么多的人口，難道就沒有日常消費？

  “稟告大人，農(nóng)家樂的物品，均要以五銖錢交易。莊中之人手中沒有五銖錢，自然就無法購買?！?br />
  老人實話實說。

  “老人家，農(nóng)家樂只有你一人嗎？”荀彧問道。

  “只有我一人。原來還有幾個婦人幫我，后來每天都沒事做，她們就不再幫了。”

  “那你的工錢是否每月按時發(fā)放？”

  “工錢都會按時送來，但卻不是我的。按莊中之人商議，農(nóng)家樂幾乎沒事情，所以工錢都歸莊中之人共有，只是存放在我這里。”

  凡是在農(nóng)家樂里做事的人，都是有工錢的。

  大黑莊主接過話，說道：“多虧還有農(nóng)家樂掌柜的工錢，否則莊中沒幾戶人家存有五銖錢。莊中有幾個大肚漢，分配的糧食根本不夠吃。所以，都是用這工錢來補給他們。每戶的雪花鹽，也是用這工錢從農(nóng)家樂中購買，然后再分配給各家農(nóng)戶。”

  “掌柜的，你把賬本取來讓我看看?！避鲝聪蚶先?。

  “稟報大人，沒有賬本。我們都是用石子記賬的。”老人有些惶恐。

  “官府開辦有工坊，你們沒人去工坊做事嗎？”蔡成問大黑莊主。

  大黑莊主囁嚅了半天，也不說話。

  最后，還是農(nóng)家樂掌柜開口說道：“莊主去縣府聽訓(xùn)，回來后說過，縣城中有工坊，可我們農(nóng)莊中卻沒有?！?br />
  蔡成默默了點了點頭，與荀彧對視了一眼。

  “那僅憑掌柜一人的工錢，根本買不了多少油鹽醬醋呀，那莊中之人日常所用的油鹽醬醋從哪兒來？”

  “我們莊離函谷關(guān)近，函谷關(guān)有集市，我們便將地里長出來的東西拿去賣，換點五銖錢，基本能夠滿足全莊的需要。”

  “基本滿足？”蔡成輕輕搖了搖頭，沒有再問下去。

  只是大黑莊主已經(jīng)不像昨晚那樣害怕了，看到蔡成搖頭，馬上補充說道：

  “現(xiàn)在的日子已經(jīng)很好了。大漢新制頒布前，吾等農(nóng)人，大多都沒有田地，要么給大族做佃戶，要么變成流民，每年不知要餓死多少。

  “如今我們有足夠的田地，還能夠一日吃上兩頓干的。

  “自加入農(nóng)莊以來，就再沒人餓死了。

  “聽說這都是青州成公子給我們帶來的，且成公子被劣人下毒，成為活死人。我們也想為成公子建一祠堂，以便早晚為成公子祈福?？汕f中太窮了，實在拿不出錢。

  “不過，莊內(nèi)人都商議過了，明年一定要存下錢來，為成公子建一祠堂?！?br />
  “是產(chǎn)的糧食不夠嗎？為何一日只吃兩餐？”蔡成眉頭已經(jīng)皺了起來。

  “省著點吃，把余下的糧食送到函谷關(guān)售賣，便可換回五銖錢，然后便可以在農(nóng)家樂中購買日常所需。”

  蔡成與荀彧兩人對視著，只有苦笑。

  距離京都如此之近的黽池縣的農(nóng)莊都是如此，那些偏遠之地的呢？

  可見，大漢新制的具體落實，還是很不如人意的。

  蔡成讓跟著的典韋把五銖錢交給農(nóng)家樂掌柜的。

  他們在石門莊中吃了兩餐，昨晚的晚餐和今早的早餐，而且所有人都是睡在農(nóng)戶家中，所以按蔡成的吩咐，給石門莊留下了五百五銖錢。

  大黑莊主和掌柜兩人死活說給的太多，他們不能要。

  最后，他們收下四百五銖錢，才算達成妥協(xié)。

  離開石門莊前，荀彧還問了大黑莊主最后一個問題：黽池縣令姓什么，叫什么。

  結(jié)果，大黑莊主說不清，只知道縣令姓姬。

  馬車上，蔡成與荀彧輕聲說道：“黽池縣令脫不了干系，只是需要查一下黽池縣令的背景如何，弘農(nóng)郡府、雍州刺史府是否有人涉及其中?！?br />
  今天車上除劉協(xié)外，再無其他人。

  那些前朝舊臣昨晚都沒睡好，今天便在各自的車上補瞌睡。

  另外，他們也知道蔡成和荀彧在石門莊中發(fā)現(xiàn)了大量問題，而且還是和大漢新制相關(guān)的問題，自然能想到今日一早二人會商議，沒補瞌睡的，也很知趣地沒有湊過來打擾二人。

  荀彧點了點頭。也輕聲說道：“整個雍州都需要徹查?！?br />
  “那好。馬上傳信內(nèi)閣，調(diào)皇家監(jiān)察司與刑部偵探，徹查雍州。如何？”

  “就這么辦。”荀彧咬了咬牙，然后又狠狠地點了點頭?！拔覀儾辉偃朦w池縣，這一路住農(nóng)莊，然后直奔長安?！?br />
  “弘農(nóng)也不停留了？那可是老司徒文先公的家族所在。”蔡成戲謔地說道。

  “不去?！避鲝卮鸬梅浅８纱?。

  然后，荀彧給蔡成說了一下當(dāng)前弘農(nóng)太守的背景。

  “當(dāng)前弘農(nóng)太守是段煨，每年的考成結(jié)果還不錯。只是段煨出自武威段氏一族，乃武威與賈氏、張氏等齊名的士族。

  “目前，不知道段煨與此事是否有關(guān)，但吾肯定，管去惡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