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凌晨，一份蓋有區(qū)環(huán)保局公章的詳細說明及所有證明材料復印件形成，放在周勁松案頭。周勁松逐頁翻看后，在考察筆記相關條目后劃上藍線結論：“程序完整，現場作業(yè)無違規(guī)?？山缍閷π逝c風險把控存在不同理解?！?孫耀華在考察組心中投下的那片關于“程序風險”的陰影，在嚴謹的事實核查面前，被驅散了。

  云峽區(qū)委小會議室內，氣氛莊重中夾雜著一絲緊張。十三位區(qū)委常委正襟危坐，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主持會議。無記名測評表分發(fā)到每一位常委手中。

  表格設計專業(yè)而尖銳：分為“德、能、勤、績、廉”五大維度，每個維度下設具體子項（如“政治素質”、“開拓創(chuàng)新”、“駕馭復雜局面”等）。秦風的名字單獨列出。每項分四個等次：優(yōu)秀、良好、一般、差。右下角，還特意增加了一項需文字陳述的內容——“您認為該同志存在的主要不足或需要注意改進的地方”。

  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沙沙作響，偶爾有清嗓聲或茶杯蓋的輕碰。孫凱寫得很快，幾乎沒有停頓。孫耀華則很仔細，每個選項都像精確衡量過才落筆，最后一項“不足”，他寫了足有六十字。填好的表格被投入場中特制的帶鎖密封票箱。

  散會后，考察組成員在安靜的側間快速統(tǒng)計。數字很快匯總到周勁松手上：收回有效測評表13張。秦風的各項評價中，“優(yōu)秀”率綜合高達89%，顯示出強大的掌控力和認可度。但翻到“處理復雜人際關系、促進班子團結協作”這一項，“良好”10票，“一般”3票。周勁松在筆記上重點劃出這微妙的3票，標注：“協調藝術需著重提升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