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 新起的土丘在秋風(fēng)里泛著潮腥，像大地剛愈合的傷口。

  “我并不是同情你，只是可憐你?！遍L劍消失，安特轉(zhuǎn)身往回走，“下輩子，做個好人?！?br />
  聲音散在秋風(fēng)里，沒有聽眾，也沒有回聲，可安特感覺，腦子里的那個神經(jīng)兮兮的神秘女孩能看到，于是他在心中問道：“在嗎？”

  “有屁快放，我忙著呢！”女孩的嗓音果然蹦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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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曾經(jīng)說過，你教過我……”

  “少給自己貼金！我怎么會教你這種笨蛋！”

  安特不理會嘲諷，聲音低下來：“我只是想問問——人，到底是什么？”

  對面沉默了一瞬，半晌，她懶懶開口：“你問我？我怎么知道？我只知道——我們所有人都是欲望的囚徒。理想、愿望、目標(biāo)、大義……本質(zhì)上只是給‘想要’披上不同顏色的外衣。有人想活，有人想贏，有人想被愛，有人想毀滅；詞匯換得再漂亮，骨子里都是同一團火。人是什么？一團會走路的渴望？”

  女孩打了個哈欠，尾音拖得悠長：“人生如夢，夢如長路，路隨人茫?！辛?，別煩我，困了?！?br />
  安特望著遠(yuǎn)處白晃晃的天，聲音輕得像怕驚動墳土：“最后一個問題——你到底是誰？”

  “窩嫩疊！滾！該知道的時候，你自然會知道?，F(xiàn)在，別煩我！”

  腦內(nèi)靜得像被抽成真空，安特繼續(xù)往回走。白晃晃的日光劈頭照下，“她到底是誰？”問題在空蕩的顱骨里撞出回聲，沒有答案。

  風(fēng)掠過，枯草低頭。

  安特吐出一口濁氣，把茫然咽下，繼續(xù)抬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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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市政廳最高的辦公室內(nèi)，馬爾科坐在首席市政官的座椅上。而這里的主人，首席市政官維克托卻一身酒氣的癱在沙發(fā)上。

  “按照你所說……”

  雷微娜立在窗前，指甲輕叩窗玻璃。

  沙發(fā)上的維克托發(fā)出一聲渾濁的呻·吟。

  這位首席市政官的絲質(zhì)背心被葡萄酒與冷汗浸成暗紫，他像被抽掉骨頭的海鰻，癱在錦緞靠墊里，卻仍死死攥著頸間的銀鏈。

  那上面懸著一枚女武神小像，如今被酒氣熏得黯淡無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