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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8章 我討厭這里

  鉚釘巷,武神城下城區(qū)最窄的肺葉。兩側(cè)磚墻被煤煙熏成墨黑,蒸汽管道沿屋檐蜿蜒,像凍僵的巨蛇。

  柯文踩著濕滑的麻石路,精瘦的身影被陽光拉長。

  灰布工裝外套著半舊皮馬甲,他今天沒戴鴨舌帽,露出那頭總是翹起的深棕短發(fā)。

  “咔啦——”

  路邊窗戶被推開,鉸鏈發(fā)出垂死般的呻吟。

  白發(fā)的老木匠葛蘭探出半個身子:“柯文!又去打拳了?”老人沙啞的聲音掩不住關切,“換一行吧……就算現(xiàn)在工作不好找,也沒必要把命搭進‘鐵籠’里?!?br />
  柯文抬頭,嘴角扯出勉強笑意:“我知道了,謝謝叔?!?br />
  “街坊鄰居有啥好客氣的?!备鹛m皺眉,目光在柯文蒼白的臉上來回掃,“臉色不對,遇上難事了?”

  “沒呢,叔?!笨挛膿u了搖頭,“可能有點小感冒。”

  “感冒?!”老人瞪大眼,“那就趕緊回家捂被子!別在街上晃,現(xiàn)在城里亂得很!”

  “好,叔?!笨挛狞c頭,目送上方的窗戶砰然闔上,深吸一口濕冷的空氣,繼續(xù)朝巷尾走去。

  就在他拐進更窄的支巷時,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在腦海炸開:“鬣狗,我對你很失望?!?br />
  柯文腳步不停,他垂下頭:“對不起,主人……我只是不甘心。我想知道,那些戰(zhàn)斗侍從……他們到底有什么用?!”

  “他沒事吧?”

  “戰(zhàn)斗侍從有神靈賜福,不會那么輕易的死?!?br />
  “那就好,這次我的乖女兒,似乎是動了真情?!?br />
  “對不起,主人,下次我絕不會再擅自行動。”

  “沒有下次!”

  腦海里的聲音驟然中斷,巷尾風卷著廢紙與鐵屑掠過腳邊,柯文站在原地,抬頭望向遠處高聳的神殿,那雙眼睛里燃起了孤狼般決絕的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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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戰(zhàn)歌街101號,窗戶半掩,窗簾垂落著,隔絕了外界稀薄的天光。

  安特拉開窗簾,讓孱弱的陽光踉蹌地跌進屋內(nèi),然后坐到書桌后的木椅上,隨手翻開一本書。

  一時間,房間內(nèi)除了輕微的“沙沙”翻頁聲,什么動靜都沒有,安靜得嚇人。

  忽然,一聲遙遠卻沉悶的爆炸順著風隙鉆入窗欞。

  安特指尖一抖,書頁被按出深深的褶皺。他抬起頭,耳廓微轉(zhuǎn),確認并非錯覺。

  下一秒,安特推開窗,半個身子探出窗外,朝聲音來處眺望。

  “那個方向……”安特喃喃,眼睛瞬間收緊,“是聯(lián)合工坊,勞博!”

  沒有第二句廢話,安特單手在窗框一撐,整個人翻出窗外。皮靴踏在狹窄的外窗臺,借力一躍,抓住隔壁樓頂?shù)呐潘?,身形如貓般靈敏上攀。

  風吹亂安特的頭發(fā),衣角獵獵作響,他卻顧不得這些,沿著屋脊狂奔,跳過錯落的閣樓與煙囪,朝著黑煙升起的方向急沖而去。

  薄霧尚未散盡,陽光斜照在聯(lián)合工坊的廢墟上,給廢墟鍍上一層冷白色。

  安特疾沖而至,卻在一處路口猛地剎住腳步。

  警戒線橫亙,數(shù)十名巡警排成半月,步槍上膛,槍口在晨霧里閃著幽藍冷光。

  遠處的聯(lián)合工坊已淪為廢墟。斷壁殘煙裊裊,焦黑鋼梁扭曲成猙獰骨架,空氣里仍殘留著硫磺與血腥的嗆味。

  安特連喘息都顧不上,翻手亮出神殿圣徽:“神殿戰(zhàn)斗侍從萊頓·維澤·霍克!告訴我,這里發(fā)生了什么?!”

  回應安特的卻是整齊劃一的“咔嗒”!

  扳機保險被同時掰開,黑洞洞槍口齊刷刷對準安特的胸口。

  巡警隊長跨前一步:“萊頓·維澤·霍克大人已經(jīng)帶人離開。你是誰?”

  呃……這就尷尬了。

  安特嘴角一抽,面上卻繃得紋絲不動。他抬高圣徽:“你的權限不夠,無需知曉我的真實身份,只需認得這枚圣徽。其余,屬于機密?!?br />
  短暫的沉默。

  隊長目光在圣徽與安特臉上來回掃視,最終抬手一揮,示意部下收槍。金屬撞擊聲里:“兩小時前,惡魔使現(xiàn)身,率仲裁惡靈破壞聯(lián)合工坊點火儀式。阿什福德家兩位小姐與一位戰(zhàn)斗侍從在此與仲裁惡靈發(fā)生戰(zhàn)斗。

  戰(zhàn)斗結(jié)果:阿什福德二小姐戰(zhàn)死,女公爵左臂骨折,那位戰(zhàn)斗侍從大人生死不明。萊頓·維澤·霍克大人已護送他們前往圣白蓮醫(yī)院?!?br />
  陽光慘白,安特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:“醫(yī)院——在哪?”

  隊長抬手一指北方,話未出口,安特已掠過警戒線,像一柄離弦的烏矢,直奔醫(yī)院的方向而去。

  安特一路狂奔,耳邊只剩心跳與呼嘯。街角鐘樓敲過十點,圣白蓮醫(yī)院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
  圣白蓮醫(yī)院,二樓長廊。

  晨光透過拱形窗欞投下蒼白的光斑,空氣里飄浮著消毒水與血腥混雜的冰冷氣味。安特幾乎是一陣風般卷上樓梯,他掏出圣徽,攔住一名路過的白袍護理員:“聯(lián)合工坊送來的傷員——在哪間病房?”

  護理員被安特的氣勢懾得本能后仰,抬手一指走廊盡頭:“東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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