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 唐《推背圖》
《推背圖》編修錄
第一場
時間:唐貞觀十七年,秋,深夜
地點:太史局觀星臺偏殿(宮束班工坊)
人物:
- 李淳風:42歲,太史局令,青衫廣袖,手持司天監(jiān)銅尺,眉宇間凝著沉郁
- 王二憨:28歲,宮束班木工匠人,滿臉木屑,左手攥著半截墨斗線
- 趙三愣:30歲,宮束班拓印匠人,指尖沾著朱砂,懷里揣著未干的麻紙
- 孫四夯:26歲,宮束班青銅匠人,肩上搭著擦工具的粗布,褲腳沾著銅綠
(偏殿燭火跳得厲害,墻上掛著半截《渾天儀圖》,桌案上堆著《周易注》《天文志》,還有十幾塊刻到一半的桃木卦板。王二憨蹲在地上,正用墨斗在木板上彈線,線繩一松,“啪”地抽在手上,他疼得齜牙,又趕緊捂住嘴)
王二憨:(壓低聲音,揉著手)哎喲……李大人,這木板硬得跟鐵似的,再刻下去,我這手怕是要廢了——您說咱宮束班,本來是給陛下修宮門上的銅釘、給觀星臺做木架的,怎么突然要刻這些“讖語卦象”?
(李淳風從案上拿起一卷竹簡,指尖劃過“貞觀十三年,太白經天”的字樣,沒回頭)
李淳風:二憨,你去年修玄武門銅環(huán)時,可記得那環(huán)上刻的“玄武鎮(zhèn)厄”紋?
王二憨:記得??!您說那紋路能擋邪祟,我刻得格外用心,連銅環(huán)內側的細縫都磨平了。
李淳風:(轉身,將竹簡拍在桌案上)這《推背圖》,便是天下的“銅環(huán)”。如今太白星三現于白晝,熒惑守心已逾三月,陛下昨夜召我入宮,說夢里見長安西市起大火,燒得漫天通紅——這不是邪祟,是后世的劫數。
(趙三愣突然從麻紙堆里抬頭,朱砂在鼻尖蹭了個紅點,像只受驚的兔子)
趙三愣:大人,昨兒我拓印您畫的“五星聚奎圖”,拓到第三張時,紙突然破了個洞,正好在“宋”字上頭!您說……這是不是啥兆頭?
孫四夯:(把粗布往桌上一扔,甕聲甕氣)三愣你別瞎想!上次你拓《麟德歷》,還說紙破在“七月”上,結果七月連雨都沒下!咱宮束班都是實打實的匠人,哪懂這些“上天示警”的事兒?大人,要不您找司天監(jiān)的博士來寫?我們只會鑿木頭、鑄銅器,寫讖語跟讓我用青銅鍋煎藥似的,不靠譜!
(李淳風走到孫四夯面前,指著他鑄的那尊小青銅卦爐——爐身上刻著二十八宿,卻把“角宿”的星點鑄偏了半分)
李淳風:四夯,你鑄這卦爐時,我讓你按《步天歌》里的星位來,你偏說“差半分看不出來”??赡阆胂?,天上的星差半分,地上的吉兇就差千里。這《推背圖》,就是要把“差的半分”刻出來,讓后世的人看見。
(王二憨撓撓頭,把墨斗往腰上一別,起身走到桌案前,看著案上那句“日月當空,照臨下土”)
王二憨:大人,我雖不懂讖語,但我知道“匠人做事,得留三分余地”。您讓我們刻這些,是怕后世的人走了歪路,跟我修木門時,得在合頁處留縫,免得木頭受潮脹裂一個理兒?
(李淳風盯著王二憨滿是老繭的手,突然笑了,那是入秋以來第一次笑)
李淳風:二憨,你這話,比司天監(jiān)的博士說得還透。今夜先刻“第一象 甲子 乾卦”,二憨你刻卦象木板,三愣拓印卦辭,四夯鑄青銅卦牌——記住,每一筆、每一道紋路,都不能差。這不是給陛下交差的活,是給百年后的人,留一扇“看未來”的門。
(趙三愣趕緊把沾著朱砂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,拿起毛筆,剛蘸了墨,又停住)
趙三愣:大人,那卦辭里寫“茫茫天地,不知所止”,我拓出來要是有人看不懂,以為是咱宮束班瞎寫的,咋辦?
李淳風:(走到觀星臺窗邊,推開一條縫,冷風裹著星子的光涌進來)看不懂才好。就像你小時候看你爹拓碑,不懂碑上的“忠孝節(jié)義”,可等你長大了,修宮門時見著百姓給戍邊的親人送棉衣,自然就懂了。這《推背圖》,不是給現在的人看的,是給未來那些“走岔路”的人,留個“回頭的念想”。
(孫四夯扛起青銅工具箱,走到爐邊,點燃了炭火,銅綠在火光里泛著暗芒)
孫四夯:行!大人既然這么說,咱宮束班就干!反正咱是憨貨,不懂啥國運,只懂“匠人手里出真活”——您說刻啥,我就鑄啥,哪怕將來這銅牌埋在土里,也得讓它經得住百年風雨!
(王二憨重新蹲下身,墨斗線拉得筆直,“啪”地彈在木板上,一道黑痕像劈開夜色的光。趙三愣鋪開麻紙,毛筆落下,“甲子”二字剛寫一半,燭火突然明了三分,照得案上的《推背圖》初稿,字里行間都透著冷意)
第二場
時間:半月后,冬,午后
地點:宮束班工坊后院(臨時藏稿處)
人物:李淳風、王二憨、趙三愣、孫四夯,另有宮束班雜役小六子(16歲,抱著一摞干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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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后院堆著剛曬干的麻紙,孫四夯正給青銅卦牌上蠟,王二憨蹲在草垛旁,用砂紙打磨刻好的卦板,趙三愣趴在石桌上,把拓好的卦象一張張疊起來,嘴里念念有詞)
趙三愣:“第二象 乙丑 天風姤……大人,這‘姤’卦說‘陰盛陽衰’,咱這么寫,會不會被御史彈劾?上次我給東宮拓‘龍鳳呈祥’圖,少畫了一根鳳尾,都被御史說‘不敬’。
(李淳風坐在石凳上,手里拿著一塊剛上好蠟的青銅卦牌,牌上“讖曰:累累碩果,莫明其數”的字樣泛著冷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