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·法王塔

  第一幕：敕令至汴州，憨匠接硬活

  時間：隋仁壽元年，春，辰時

  地點：汴州城南“宮束班”作坊，門前曬著木構(gòu)件，院內(nèi)傳來刨木聲

  人物：

  - 石敢當(dāng)：宮束班班主，四十五歲，手掌布滿老繭，腰間別著祖?zhèn)鞯哪?，左腿因早年修橋傷過，走路微跛

  - 鐵疙瘩：宮束班大匠，三十五歲，原是鐵匠，能把生鐵鍛成細(xì)鐵絲，臉上總沾著黑灰

  - 木小芽：宮束班學(xué)徒，十七歲，石敢當(dāng)遠(yuǎn)房侄子，癡迷木構(gòu)，懷里總揣著小鋸子和木片

  - 李督造：朝廷派來的督造官，四十歲，穿緋色官袍，手持鎏金敕令，神色嚴(yán)肅

  - 眾工匠（瓦匠王、石匠劉等，共十余人）

  （場景：作坊門前，石敢當(dāng)正用墨斗在木料上彈線，鐵疙瘩掄著刨子刨木方，木小芽蹲在一旁，用小鋸子鋸著木片，試圖拼出一座小塔模型。遠(yuǎn)處傳來馬蹄聲，李督造帶著兩名差役疾馳而來，勒馬時塵土飛揚(yáng)，工匠們紛紛停下手中活計圍攏過去。）

  李督造：（翻身下馬，展開敕令高聲宣讀）奉天承運(yùn)皇帝，詔曰：汴州需建法王塔，供奉佛頂骨舍利，以鎮(zhèn)一方氣運(yùn)，限兩年完工！特命“宮束班”為總領(lǐng)匠班，統(tǒng)管工匠百人，撥國庫銀千兩，若逾期或塔身有差，按律治罪！

  （工匠們嘩然，瓦匠王搓著手小聲說：“法王塔！聽說要建九層，磚石木料得用最好的，兩年哪夠？”石匠劉皺著眉：“這活是榮耀也是禍根，萬一出點錯，咱們都得遭殃！”）

  鐵疙瘩：（放下刨子，黑灰臉上露出急色，湊到石敢當(dāng)身邊）班主，這活太險了！兩年建九層塔，還要供奉舍利，用料、工藝半點不能差，咱們……

  石敢當(dāng)：（打斷他，目光落在敕令上“佛頂骨舍利”四字，手摸著腰間墨斗）咱們工匠，憑的是手藝，守的是良心。建塔供佛，是積德行善的事；再說皇命難違，與其怕，不如把活干扎實了。

  木小芽：（突然舉起手里的小塔模型，聲音清脆）叔！我昨晚拼的塔模型，用了“燕尾榫”，每層都能扣緊，法王塔要是用這法子，肯定穩(wěn)！

  （李督造見石敢當(dāng)沉默，上前一步）石班主，宮束班在汴州名氣最大，當(dāng)年修汴州城門樓，你帶人日夜趕工，愣是比工期提前半月完工，這法王塔，非你不可。

  石敢當(dāng)：（抬頭，目光堅定）我接了，但有三個條件：第一，磚石要選西山青石，木料得是秦嶺楠木，半點不能摻假；第二，工地上的活，得聽我們工匠的，不能為了趕工期瞎指揮；第三，給工匠們的糧餉要按時發(fā)，不能拖欠。

  李督造：（略一思索，點頭）只要能如期完工，這三個條件，本督造應(yīng)了！

  （石敢當(dāng)轉(zhuǎn)身對眾工匠拱手）各位兄弟，法王塔是大事，也是硬活，愿意跟我石敢當(dāng)干的，咱們一起把這塔立起來，讓后世都知道汴州工匠的能耐；不愿意的，我絕不強(qiáng)求。

  （瓦匠王率先開口：“石班主辦事靠譜，我跟你干！”石匠劉跟著點頭：“我也來！”不多時，百余工匠聚齊，石敢當(dāng)解下腰間墨斗，將線彈出，墨線在陽光下如一道黑虹）

  石敢當(dāng)：記住！用料要真，尺寸要準(zhǔn)，手藝要精，咱們宮束班，絕不做糊弄人的活！

  （眾工匠齊聲應(yīng)和，聲音震得院外樹枝搖晃，李督造看著這一幕，悄悄松了口氣。）

  第二幕：地基遇難題，憨招破困境

  時間：隋仁壽元年，夏，未時

  地點：法王塔工地，已挖好的三丈深基坑旁

  人物：

  - 石敢當(dāng)

  - 鐵疙瘩

  - 木小芽

  - 慧海法師：汴州興國寺住持，六十歲，穿灰布僧袍，手持念珠，眼神平和

  - 趙監(jiān)工：朝廷派來的監(jiān)工，三十歲，尖嘴猴腮，手里拿著算盤，總盯著工期算賬

  （場景：基坑旁，十幾名工匠正用石夯夯土，鐵疙瘩光著膀子，喊著號子帶頭，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淌，在陽光下亮晶晶的。石敢當(dāng)蹲在坑邊，用木尺量土壤緊實度，時不時抓起一把土揉搓，木小芽在一旁的木板上記錄數(shù)據(jù)。慧海法師站在坑邊，靜靜看著，趙監(jiān)工則在一旁撥弄算盤，時不時皺眉嘆氣。）

  趙監(jiān)工：（突然把算盤一摔，語氣不滿）石班主！這地基都夯了一個月了，才夯了六尺深，照這速度，光地基就得五個月，兩年工期怎么夠？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磨蹭！

  石敢當(dāng)：（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土）趙監(jiān)工，塔基是塔的根，根不牢，塔再高也得塌。這土得一層一層夯，每層夯完要用鐵釬扎，扎不進(jìn)去一寸才算合格，急不得。

  慧海法師：（上前一步，雙手合十）趙施主，老衲曾云游西域，見當(dāng)?shù)亟ǚ鹚鶗饺肱疵字c石灰，歷經(jīng)百年不腐不陷。石班主的做法，是為法王塔求長久，并非磨蹭。

  趙監(jiān)工：（瞪了慧海法師一眼）老和尚懂什么！朝廷要的是按期完工，不是百年后的事！再給你們十五天，地基必須夯完一丈深，否則我就上書參你們一本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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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（趙監(jiān)工甩袖離開，鐵疙瘩氣得攥緊拳頭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）班主，這趙監(jiān)工就是外行瞎指揮，十五天夯完一丈深，除非咱們不睡覺！

  木小芽：（突然眼睛一亮，從懷里掏出一張紙）叔！我昨天去河邊看船工修碼頭，他們用“分層墊石法”，一層碎石一層黃土，還往黃土里摻蘆葦灰，又快又結(jié)實，咱們地基也試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