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·興隆塔

  第一幕：征召

  時間：隋仁壽元年，春，辰時

  地點(diǎn)：兗州城北門，工匠征召點(diǎn)

  人物：

  - 趙石：“宮束班”班主，四十歲，左手缺小指，背微駝，腰間掛著半塊刻滿紋路的木尺

  - 李鐵：“宮束班”大匠，三十五歲，膀大腰圓，手上布滿鐵匠特有的厚繭

  - 王木：“宮束班”小匠，十九歲，眉眼青澀，總揣著削木用的刻刀

  - 劉吏：兗州府監(jiān)工吏，三十歲，身著青色官服，手持征召文書

  （場景：兗州北門的老槐樹下，十余個工匠或坐或站，劉吏站在石階上，展開文書高聲宣讀。趙石靠在槐樹旁，木尺在掌心輕輕敲擊，李鐵蹲在地上磨鑿子，王木攥著刻刀，眼神直勾勾盯著文書。）

  劉吏：（清了清嗓子）奉皇命，兗州府需征調(diào)良匠五十名，赴興隆寺建佛塔，工期三年，糧餉雙倍，有意者即刻登名！

  （工匠們竊竊私語，有人動了心，有人卻猶豫——建塔工期長，且聽聞朝廷監(jiān)工嚴(yán)苛，稍有差池便要受罰。）

  李鐵：（放下鑿子，扯了扯趙石的衣角）班主，雙倍糧餉啊！我家那口子正愁秋收的種子錢，要不咱……

  趙石：（沒回頭，目光落在文書末尾的“興隆塔”三字上）你可知這塔要建多高？要砌多少磚？

  王木：（湊過來，聲音細(xì)弱）我聽城門口的貨郎說，要建九層呢，比兗州府的鐘樓還高，說是要供佛骨，陛下都要派高僧來主持開光。

  劉吏：（見沒人應(yīng)聲，掃了眼眾人，目光落在趙石身上）趙班主，你“宮束班”是兗州有名的木石匠班，當(dāng)年建府衙的梁架，不就是你帶人弄的？怎么，這會兒反倒怯了？

  （趙石終于直起身，左手的斷指在陽光下晃了晃——那是十年前建糧倉時，為救一個學(xué)徒被木料砸斷的。他走到石階前，接過劉吏手里的筆。）

  趙石：我宮束班不怯活，但有一條——建塔得聽我們工匠的，用料要真，尺寸要準(zhǔn)，不能為了趕工期瞎糊弄。

  劉吏：（笑了笑，揮揮手）只要你們能按時建成，不出紕漏，用料的事，府里自然給你們配齊。

  （趙石在文書上寫下“宮束班”三字，筆鋒剛勁。李鐵見狀，也趕緊上前簽名，王木咬了咬唇，跟著寫下自己的名字。不多時，五十名工匠湊齊，劉吏讓人抬來糧草，一行人朝著興隆寺的方向出發(fā)。）

  第二幕：難題

  時間：隋仁壽元年，秋，未時

  地點(diǎn)：興隆寺塔基工地

  人物：

  - 趙石

  - 李鐵

  - 王木

  - 智遠(yuǎn)：興隆寺住持，六十歲，身著僧袍，手持念珠

  - 張監(jiān)：朝廷派來的監(jiān)工，四十歲，尖臉，身著緋色官服

  （場景：工地中央已挖出丈深的塔基，十幾名工匠正用夯土錘夯實地基，李鐵光著膀子，喊著號子帶頭夯土。趙石蹲在塔基旁，用木尺測量土壤的緊實度，王木在一旁記錄數(shù)據(jù)。智遠(yuǎn)站在不遠(yuǎn)處，靜靜看著，張監(jiān)則背著手，時不時踢一腳堆在旁邊的青磚。）

  張監(jiān)：（指著青磚，語氣不滿）趙班主，這磚怎么回事？邊角都不齊整，用這種磚建塔，要是倒了，你擔(dān)得起責(zé)任嗎？

  趙石：（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土）張監(jiān)，這磚是府里送來的，每塊都按朝廷規(guī)制燒制，邊角的誤差不到半分，符合建塔的要求。要是您覺得不行，可讓府里重新送一批來。

  張監(jiān)：（噎了一下，轉(zhuǎn)而看向塔基）那這地基呢？都夯了半個月了，還沒夯完？陛下要的是三年建成，照你們這速度，五年都建不完！

  智遠(yuǎn)：（走過來，雙手合十）張大人，佛塔乃百年基業(yè)，地基需穩(wěn)如磐石，若急于求成，恐生后患。老衲曾去洛陽白馬寺，見那里的塔基，夯土用了三個月，才敢往上砌磚。

  張監(jiān)：（瞪了智遠(yuǎn)一眼）你個老和尚懂什么！朝廷的工期不能改，再過十天，地基必須完工，否則，別怪我按律處置！

  （張監(jiān)甩袖離開，趙石看著他的背影，眉頭緊鎖。李鐵湊過來，擦了擦臉上的汗。）

  李鐵：班主，這張監(jiān)就是故意找茬，十天夯完地基，除非神仙下凡！

  王木：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，遞過去）班主，我昨晚琢磨了半宿，畫了個“分層夯土圖”，咱們把地基分成五層，每層用不同的土料——最底下用碎石，中間用黃土摻石灰，最上面用細(xì)沙和黏土，這樣既能加快速度，又能保證緊實度。

  （趙石接過圖紙，借著陽光仔細(xì)看——圖紙上的分層線畫得很細(xì)，每一層的厚度、用料都標(biāo)得清清楚楚。他抬頭看向王木，眼神里多了幾分贊許。）

  趙石：（拍了拍王木的肩膀）好小子，沒白跟著我學(xué)。李鐵，你讓人按這圖紙來，白天夯三層，晚上點(diǎn)上火把，再夯兩層，咱們輪班倒，爭取十天內(nèi)完工，但有一條——每夯完一層，必須用木尺量緊實度，不夠的話，重新夯！

  李鐵：（接過圖紙，咧嘴一笑）放心吧班主，保證錯不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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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（接下來的十天，工地上燈火通明，工匠們輪班夯土，趙石每天只睡兩個時辰，盯著每一層地基的質(zhì)量。第十天傍晚，張監(jiān)來檢查，用腳跺了跺地基，又讓手下用鐵釬扎了扎，鐵釬只扎進(jìn)去半寸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