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sp;不對不對，這孔的位置偏了，聲兒太悶，不像陽關(guān)的風(fēng)。（又拿起鑿子，小心翼翼地調(diào)整孔的大小，手卻不小心抖了一下，鑿子在竹笛上劃了道淺痕）哎呀！

  石頭（湊過來，看著竹笛上的痕）：

  沒事沒事，我?guī)湍阈蓿。◤墓ぞ呦淅锬贸錾凹?，蹲下來，輕輕打磨那道痕，動作比平時修凳子溫柔了十倍）你看，磨平了就看不出來了，說不定這道痕還能讓聲兒更特別呢。

  阿竹（看著石頭認(rèn)真的樣子，笑了）：

  謝了石頭。我總覺得，這竹笛得有“勁兒”，不能太軟，陽關(guān)那邊風(fēng)沙大，曲子得禁得住吹。

  小茶（突然停下筆，皺著眉）：

  我剛才哼的調(diào)子，總覺得少點什么。老木叔說，王維有句詩叫“勸君更盡一杯酒，西出陽關(guān)無故人”，我想把這句詩融進(jìn)去，可怎么都配不上調(diào)子。

  老木（手里拿著一本《王右丞集》，翻到“渭城曲”那一頁，走過來）：

  別急，咱們慢慢來。詩是死的，情是活的。你看這“渭城朝雨浥輕塵”，雨是細(xì)的，塵是軟的，調(diào)子就得緩；到了“西出陽關(guān)無故人”，陽關(guān)是險的，故人是遠(yuǎn)的，調(diào)子就得沉，得有股子咽在喉嚨里的勁兒。

  老鄭（從草屋那邊走來，手里拿著個陶碗，碗里裝著些露水）：

  我昨兒夜里沒睡好，琢磨出一段副歌的調(diào)子，你們聽聽。（清了清嗓子，對著渭水，慢慢哼起來）“陽關(guān)三疊，疊不盡離人淚；渭水千流，流不完故園情……”

  小茶（眼睛一下子亮了，手指飛快地在麻紙上記譜）：

  就是這個！老鄭叔，您再哼一遍，我把譜子記下來！

  老木（也跟著哼起來，腳在地上輕輕打拍子）：

  “陽關(guān)三疊”……這名字好！咱們把王維的詩反復(fù)疊唱，第一疊唱渭城的雨，第二疊唱杯中的酒，第三疊唱陽關(guān)的路，這樣愁緒就一層比一層深。

  石頭（突然拍了下手，嚇了眾人一跳）：

  我有個主意！咱們編完曲子，能不能在渡口擺個小攤，免費給送別的人彈唱？這樣他們就能借著曲子，把想說的話都唱出來！

  阿竹（停下手里的活，點頭）：

  好主意！我再做個竹制的鼓，不用太大，敲起來“咚咚”的，像人心跳的聲兒，配著琵琶和竹笛，肯定更有味道。

  老鄭（喝了口露水，潤了潤嗓子）：

  成！我這就再琢磨琢磨詞兒，爭取把“西出陽關(guān)”的苦，都寫進(jìn)詞里。

  接下來的幾日，宮束班的人幾乎把所有閑暇時光都耗在了槐樹下。阿竹改了五把竹笛，終于做出一把聲音清越又帶著點蒼涼的；小茶記了十幾張譜子，手指磨出了薄繭；老鄭酒后哼的調(diào)子越來越順，詞兒也從“糙話”變成了“陽關(guān)之外，風(fēng)卷黃沙，故人何在，望斷天涯”；老木把王維的詩拆成短句，反復(fù)調(diào)整疊唱的節(jié)奏；石頭則做了個小竹鼓，還在鼓面上雕了幾棵小柳樹，說是“渭畔的柳，送別的柳”。

  這天傍晚，夕陽把渭水染成了金紅色，老木拿著譜子，小茶抱著琵琶，阿竹握著竹笛，老鄭提著小竹鼓，石頭坐在一邊，手里拿著塊剛烤好的餅，等著聽完整的曲子。

  老木（清了清嗓子，對眾人點頭）：

  開始吧。

  小茶先撥動琵琶弦，弦聲輕柔，像渭城清晨的細(xì)雨；阿竹的竹笛隨后響起，聲兒漸漸拔高，像西風(fēng)吹過渡口的柳絲；老鄭敲起小竹鼓，“咚咚”的聲兒，敲在人心上。接著，老木開口唱道：“渭城朝雨浥輕塵，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勸君更盡一杯酒，西出陽關(guān)無故人?！?br />
  唱到第二疊，小茶也跟著輕聲和，琵琶聲沉了些，竹笛聲帶了點顫音，老鄭的鼓聲慢了，像送別的人一步三回頭；第三疊時，老木的聲音有些沙啞，阿竹的竹笛突然拔高，又猛地收住，像陽關(guān)外突然刮起的風(fēng)沙，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。

  曲子唱完，槐樹下靜悄悄的，只有渭水的流水聲。石頭手里的餅掉在了地上，他卻沒察覺，眼睛紅紅的；小茶的眼淚落在了琵琶上，暈開一小片濕痕；老鄭摸了摸酒葫蘆，卻沒打開，只是望著夕陽，嘴里小聲念著“陽關(guān)……陽關(guān)……”

  老木（抹了下眼角，笑了）：

  憨貨們，咱們成了。

  第三幕：渡口彈唱，曲傳民間

  場景

  渭水渡口，十日后，清晨。

  渡口旁的老槐樹下，擺了一張小桌，桌上放著琵琶、竹笛和小竹鼓。旁邊掛著一塊木牌，是石頭雕的，上面寫著“宮束班閑作，《陽關(guān)三疊》，送君西行”。

  早起的行客圍了過來，有商人，有學(xué)子，還有送別的親友。一個穿著青布衫的書生，背著行囊，站在人群外，目光落在木牌上。

  石頭（見人多了，有點緊張，清了清嗓子）：

  大伙兒聽好了！這是咱們宮束班編的曲子，叫《陽關(guān)三疊》，專送往西走的兄弟，想聽的，就站這兒聽聽。

  小茶（深吸一口氣，手指撥動琵琶弦，弦聲響起，人群瞬間安靜下來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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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竹的竹笛跟上，老鄭敲起小鼓，老木開口唱第一疊。唱到“勸君更盡一杯酒”時，人群里有人紅了眼；唱到第二疊，一個送別的老婦人，從包袱里拿出個布包，塞給身邊的年輕人，嘴里念叨著“天冷了，記得加衣裳”；唱到第三疊，那個青布衫書生，突然從行囊里拿出筆和紙，飛快地記著調(diào)子，眼淚滴在紙上，暈開了墨跡。

  曲子唱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