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世子整裝待發(fā)
半年的伙食。
平日生活富貴的孩子們感受不到十兩有多重要,但一聽能讓一個孤兒吃半年,方知十兩有多重,同時,也更有成就感。
“明日若有改變,會再次核對的,大家放心?!?br />
報完后,沒報到名字的孩子們,眸光莫名黯淡了些,而捐了銀子的,小腦袋抬得高高的,仿佛自己的錢已經(jīng)幫到了災(zāi)區(qū)的人。
方才留了五文錢的孩子,忽然后悔了,把五文錢也掏出來,“我今日不吃冰糖葫蘆了,給災(zāi)區(qū)的孩子吃個冰糖葫蘆。”
齊行舟道:“災(zāi)區(qū)的孩子不吃冰糖葫蘆。”
“那吃什么?”
“吃粥,饅頭,這些飽腹之物?!?br />
“饅頭?”
“就是沒有肉的包子。”
“給他們加個肉,行不行?”
“那要好多錢?!?br />
“我若是把錢都捐了,我自己怎么辦?”
“沒關(guān)系,你不用錢,書中自有黃金屋。”
……
直到這堂課結(jié)束,所有人離開教室,去上騎射課,甄斐才緩緩“醒來”。
齊行舟和包贏發(fā)現(xiàn)甄斐沒跟來,于是回頭去尋。
到了書齋門外,發(fā)現(xiàn)鬼鬼祟祟走到捐款箱前的甄斐,他正將捐款箱的布揭開。
包贏瞪大眼睛,齊行舟垂下眸思考什么,兩人都沒有出聲阻止。
捐款箱放在桌上,站著的甄斐只比捐款箱高出一個頭,他將捐款箱打開,又從衣服里面摸出幾顆碎銀子,輕輕放了進(jìn)去,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捐款箱關(guān)上。
齊行舟和包贏一語不發(fā)地看著。
等甄斐走出書齋,對上這兩張板正的臉,他無措地怔在原地,雙手交疊,“你們,你們在這里干嘛?!?br />
“找你上課?!卑A走過去,以身高優(yōu)勢,一把攬住甄斐的肩膀。
甄斐皺著臉,“你們看見了?”
齊行舟點點頭。
甄斐:“不要記了,不要記?!?br />
齊行舟問,“為何?”
甄斐眸光一閃,又垂下頭,難以啟齒地開口,“我爹娘怕我亂花錢,銀子不給多,我只能拿出一兩來,太少了,記在上面給我爹娘丟人。”
“你干嘛,蚊子再小也是肉啊?!卑A一拍他肩膀,豪爽道,“不要那么別扭。”
齊行舟站在他另一邊,“你已經(jīng)盡了全力,怎么會丟人,是旁人該同你學(xué)習(xí)。”
“……真的?”甄斐抿了抿嘴,像個失落的小貓。
齊行舟嗯了一聲,他便重燃斗志,臉頰處露出笑渦來。
“好了,麻煩你像個男子漢一樣,”包贏覺得他太別扭了,“等休沐,我讓我爹請你們吃烤全羊?!?br />
三個孩子笑語晏晏地朝著騎射場走去,因為遲到,被騎射先生罰站了整整一堂課。
但,雖罰猶榮。
今日的京城,大街小巷無非就是傳著兩件事,一為揚州災(zāi)情發(fā)展如何,二是承安伯府母女游街。
母女游街傳得沸沸揚揚,即便沈益大門不出,在伯府看見被送回來的一身狼藉的妻女時,他本就敏感的心靈更是崩潰了。
忍不住咒罵道:“你們,你們!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家,考慮過我,考慮過冠玉!”
柳氏悲戚地喊了聲“老爺”,如今在自家府里,終于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,“妙妙是我們親生的女兒啊,老爺忘了嗎,忘了我們年少時的海誓山盟,忘了妙妙小時候吃過多少苦?她明明是您親生的女兒,卻在周家養(yǎng)了十二載,好不容易回到您身邊,您也無法給她嫡女的身份,她永遠(yuǎn)屈居微生顏的女兒之下。”
“這對她不公平,對我也不公平,可我從未怨過呀,老爺,看在我們年少情意上,寬恕妙妙吧,讓她好好過安生日子?!?br />
柳氏的衣裙上還殘留著雞蛋液和爛菜葉,模樣狼狽又可憐,一番話說得沈益念及年少青梅竹馬的時光。
少年時的沈益是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紈绔子弟,伯爵府雖衰敗但還未到如今茍延殘喘的地步,彼時柳家是京中排不上名號的官宦之家。
柳氏之父是五品官,三進(jìn)院的柳家與伯府比鄰,伯府西院正好靠著柳家的后院,僅有一墻之隔。
兩人結(jié)緣,是因為柳氏的風(fēng)箏掉在了沈益的院里,兩人一來二去私下有了往來,沈益也會拿著梯子爬墻頭。
爬墻被柳家發(fā)現(xiàn)后,柳父尋了來,沈家面子掛不住,主動提及兒女婚事。
然而這親事還沒定成,柳家就犯了事,被貶為庶民逐出了京,舉家遷回?fù)P州老家,沈家自然不可能再與平民柳家結(jié)親,婚事不了了之。
年少氣盛的沈益還曾追去城外相送,兩人痛哭訣別,那時的沈益在心中暗暗發(fā)誓,一定要將柳氏娶回京。
多年后,沈益脫了少年意氣,雖有對柳氏的執(zhí)著,但也不影響一房房納妾,家業(yè)傳到他手里早就虧空嚴(yán)重,只能出下策找了商人之女。
他早不是什么純情少年,對微生顏只有利用,沒有歡喜,畢竟骨子里的世家血脈,導(dǎo)致他看不上滿身銅臭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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