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章 被蛇咬是真的!
她佯裝不知,“知道什么?”
裴如衍就靜靜看著她,自己似乎很難開口說出“裝”字,“從什么時候知道,我沒中毒?是阿舟告訴你的?”
他終于說出來了。
沈桑寧沒好氣道:“你管呢?!?br />
裴如衍醞釀道:“雖未中毒,但被蛇咬是真的?!?br />
說著,他撩開袖子,將包裹的白紗布一層層取下,露出臂腕。
沈桑寧湊近一看,“都嚴(yán)重到看不出來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裴如衍言語一滯,把袖子放下,“怎么還陰陽怪氣?!?br />
沈桑寧繼續(xù)陰陽怪氣,“恐怕這還沒你屁股上疼吧?”
鵝卵石上顛的那幾下,可有他好受的。
談及此,裴如衍偏開了臉,結(jié)果看見憋著笑的玉翡,涼涼道:“你在笑什么?”
玉翡沒想到世子會突然轉(zhuǎn)頭,趕緊嚴(yán)肅,“世子,杜公子來看望您了,您是過去還是讓他進(jìn)來?”
正好,裴如衍有了借口逃離夫人的問責(zé)。
“我去見他?!边@話,大概是講給沈桑寧聽的。
裴如衍抬步朝院外而去,沒走兩步又走了回來,他皺著眉嚴(yán)謹(jǐn)?shù)溃骸八麃硖讲?,哪有我親自去的道理?”
明明沒中毒,腦子差點糊涂了,他冷靜下來,找到輪椅坐下。
沈桑寧就這么看著他裝,聽他一本正經(jīng)地道——
“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,還請夫人配合?!?br />
畢竟旁人都以為他是中了毒,還為此告假,這會兒若被發(fā)現(xiàn)是裝的,他最在乎的體面、威望,也要受損了。
沈桑寧當(dāng)然不會拆穿他,“知道了?!?br />
玉翡得了裴如衍的吩咐,出去將杜承州領(lǐng)了進(jìn)來。
沈桑寧小聲道:“做戲要做全套?!?br />
裴如衍還不知她心中所想,見她走進(jìn)屋內(nèi),方有不祥預(yù)感。
想阻止,卻因坐在輪椅上,阻止不及。
那廂,杜承州一襲白衣,已經(jīng)走近,神色凝重,一邊將拎來的探病之禮放下,“裴兄,多多保重身體,陛下也很關(guān)懷你?!?br />
裴如衍微頷首,“你那……是什么?”
這倒不是裴如衍冒昧,主要是杜承州的胸太鼓了,上次還不是這樣,實在有些怪異。
“哦,是些寶貝藥材,”杜承州將衣襟里的幾根草取出,眼中興奮,“這可是好東西,看似和平常小草無異,但細(xì)看就有很大的區(qū)別,想存活對土壤的要求非常高……”
杜承州莫名其妙地開始講起了這草藥。
聽得裴如衍有些不耐,但出于禮貌沒有打斷,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,偶爾朝房門看一眼。
當(dāng)看見沈桑寧捧著藥碗出來的時候,他更是閉上了眼,閉了足足有兩個瞬息,才睜開。
沈桑寧也聽見了,杜承州講藥材就跟河水開了閘似的,杜承州不愧是在皇家圍獵場挖人參、摘雪蓮的人。
說起來,這也是有原因的,杜承州的母親——鎮(zhèn)國公夫人是軍醫(yī)出身,杜承州對藥材的敏銳度是與生俱來的,但這不妨礙杜承州是從武的。
最后,杜承州才說到重點,“沒想到,裴兄家中還有這樣的寶地。”
此時,沈桑寧已經(jīng)將藥碗端了過去,裴如衍被迫接過,一聽杜承州的話,借機就將碗放下了,順勢問道:“我家?”
他琢磨著,仿佛在認(rèn)真思考,沒有故意不想喝藥。
奈何沈桑寧看透了,重新將藥碗端起,“夫君,再不喝藥要涼了?!?br />
杜承州見狀,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,“裴兄,你先喝藥?!?br />
裴如衍垂了垂眸,壓低的嗓音充斥著無奈,“夫人。”
“哎,”沈桑寧脆脆地就應(yīng)了,跟哄孩子似地開口,“別想逃過這碗藥,你喝完,我給你拿蜜餞。”
裴如衍抬眸,兩人的目光交錯,明明都柔和得很,卻像是在打架。
當(dāng)然了,一旁的杜承州不覺得是打架,看看兩人的氛圍,怎么都覺得是夫妻間的默契和情趣,頓時牙齒發(fā)酸,“裴兄是怕苦?”
苦就苦唄,能有多苦?
這生活還不夠甜嗎?
杜承州在心里腹誹。
裴如衍最終敗下陣來,在沈桑寧的視線下,將藥喝了。
沈桑寧要進(jìn)屋取蜜餞,他卻道:“不用?!?br />
然后繼續(xù)同杜承州說起剛才的話題,“你這草藥是從哪里挖的?”
杜承州搖頭,“不是挖的,從一個姑娘頭上撿的?!?br />
裴如衍無法理解。
杜承州繼而道:“我方才經(jīng)過國公府后面那條街,看見一個姑娘頂著雞窩窩從狗洞爬出去,湊近一看才發(fā)現(xiàn)不是雞窩窩,是草藥,話說那姑娘到底是誰,涕淚橫流的,丫鬟不像丫鬟,小姐不像小姐,莫不是小賊吧?”
話說到這個份上,裴如衍哪里還會不懂,尷尬地閉了閉眼,違心道:“不知道?!?br 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