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失蹤了?
然而,蘇凌只是剛向前踏出了一步,卻再次停身站住。剛想喊出的聲音,也只是在張開嘴的那一刻,化作了無聲一嘆。
逐漸恢復的理智,在他腦海之中瘋狂地拉扯。
不能!
蘇凌喉頭滾動著,將幾乎沖口而出的呼喊死死咽下。
丞相交付的使命,那無形的枷鎖,如同冰冷的鐵鏈,瞬間勒緊了他的四肢百骸,將他牢牢釘死在陰影之中。任何一絲暴露,都可能將這巷子里的溫暖與光亮,他視若珍寶的兩個人,瞬間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他只能像瀕死的困獸,在無聲的陰影里,貪婪地、絕望地汲取著這一幕——這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的重逢。
蕭璟舒似乎又和杜恒說了幾句什么,他模糊的淚眼已看不清她的口型。只見她輕輕拍了拍杜恒的手臂,像是在告別,然后轉(zhuǎn)過身,那淡黃色的裙裾在樹蔭下劃出一道輕盈卻略顯落寞的弧線,朝著巷子的另一端,也是蘇凌藏身之處的相反方向,緩緩走去。
她微微低著頭,方才刻意揚起的明媚笑容已悄然隱去,側(cè)臉線條在沉郁的光線下,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與思念。
蘇凌深深地盯著那漸行漸遠的淡黃背影,直至她消失在巷口拐角,仿佛帶走了這幽暗世界里最后的一抹暖色。
巨大的失落與尖銳的痛苦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他徹底淹沒。他背靠著冰冷刺骨的斷墻殘壁,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,攥緊的拳頭里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留下幾道帶血的月牙痕。
終于,一聲重重的嘆息,黑衣湮沒在巷角的陰暗之處,再也尋覓不到一絲一毫的蹤影。
............
蘇凌回到陳揚的家中,自己煮了一壺茶,將藤椅從堂屋之中搬出,放在落日的余暉之下,然后隨意的躺在那里,雙眸微閉,時不時的抿一口茶,他洶涌的心潮i,才逐漸地緩緩平息下來。
天色擦黑,門“咚——”的一聲開了,蘇凌這才猛然睜開了眼睛,卻見陳揚神色慌張,滿頭大汗,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了進來,然后隨手迅速的關上大門,一眼瞅見蘇凌正院中藤椅上半靠著,這才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他的身旁。
蘇凌有些訝然地看了他一眼,方道:“陳揚啊......你這是怎么了,慌慌張張的,這才仲春時節(jié),也不熱啊,你怎么搞得滿頭大汗呢......”
陳揚喘息一陣,又咽了幾口唾液,這才勉強的平復呼吸,他壓低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。
“公子......出大事了!......”陳揚變毛變色的說道。
蘇凌聞言,眉頭一蹙,豁然從那藤椅上直起身子,盯著陳揚急問道:“出了什么大事......你莫要著急,慢慢說......”
陳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,這才低聲道:“我今日一早便去暗影司總司點卯,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,一則我怕萬一韓驚戈向段威舉發(fā)咱們昨夜暗探那架格庫之事,惹來麻煩;二則,昨夜咱們走的時候,那架格庫的后院可是一片狼藉,死尸、血跡一大堆,咱們走的匆忙,那韓驚戈雖然說他留下善后,但我總覺得他一個人,又快天亮了,就算他再迅速,再仔細收拾,也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來,要知道,暗影司這些人,一個個可都是尋找線索和痕跡的高手......萬一......”
蘇凌瞇縫著眼睛靜靜的聽著,忽地淡淡出言道:“難道韓驚戈真的給段威告密了?......”
陳揚趕緊擺擺手道:“哪到?jīng)]有......”
蘇凌一怔,又道:“那就是暗影司的人,發(fā)現(xiàn)了昨夜咱們打斗的痕跡?......”
陳揚聞言,又急忙擺了擺手。
蘇凌眉頭一蹙道:“除了這兩件事,還能有什么大事......”
“額......是韓驚戈他......他......”陳揚一時情急,說話有些語無倫次。
蘇凌見狀,也有些著急道:“韓驚戈?他到底怎么了?......”
陳揚這才火急火燎道:“韓驚戈他......失蹤了!”
“什么......失蹤了?......”蘇凌乍聽之下,還是十分震驚的,眼眉猛然一跳,瞳孔一縮,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“具體怎么回事,你細細講來!......”蘇凌沉聲道。
“喏......公子,我去了暗影司之后,一邊朝大堂走,一邊暗自觀察,將暗影司一切如常,每個人的神情也沒有什么緊張或者特別之處,就知道,他們應該是不知曉昨夜架格庫打斗的事情的,我裝著來得早無事可做,悄悄地先去了一趟架格庫的后院,果真看到整個架格庫后院恢復如初,沒有一絲血跡和打斗的痕跡......”
隨著陳揚的講述,他的呼吸才漸漸平穩(wěn),聲音也變得正常了起來。
“我當時覺得既然都恢復成這個樣子了,定然不會有什么事了,心中還暗暗覺得那韓驚戈有些本事,那么短的時辰,能做得如此滴水不露,真讓我有些沒想到......”
這章沒有結(jié)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!
陳揚頓了頓,又道:“然后我又溜溜達達地回到大堂之中,到了點卯的正時刻,我發(fā)現(xiàn),今日前來點卯的人,比往常格外的多,也格外的齊......甚至連梟隼閣的李青冥和他的部屬都一個不少......我心中還覺得,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呢,頭一次啊......”
“不過,這么齊的人,卻唯獨少了韓驚戈一人......”
蘇凌聽到這里,眼睛再次瞇縫了起來。
“不過呢,我當時也沒有太過在意,畢竟這韓驚戈不被約束慣了,來去自如,點卯來不來的,都看他的心情......所以,也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中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