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噩夢之后，我蜷縮在榻的角落，忍受著被他摧殘到遍體鱗傷的痛楚，和巨大的羞辱......我哭著問他為什么對我做出如此有違人倫、喪盡天良的事情，我質(zhì)問他，我是他的女兒，你對你的親生女兒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，就不怕遭報應(yīng)么？就不怕傳揚(yáng)出去，讓你顏面無存，名譽(yù)掃地么？他這才盯著我，陰惻惻地笑著說，他不怕，一點(diǎn)都不怕，他說，在他答應(yīng)要將我許配給候覽做小的時候，他還不舍得了好一陣子呢，他說我這樣如花似玉的容貌，卻要便宜了那候覽......實(shí)在是不甘心”

  “然后他瘋狂大笑，他罵那個候覽是短命鬼，他說既然他無福消受，那他就代勞了......我就應(yīng)該是他的......我當(dāng)時一心求死，他卻將我的周身要穴點(diǎn)住，令我動彈不得，我只能大哭，一遍一遍地告訴他，我是他的女兒，他為什么要這樣......”

  “或許是我問的多了，他這才一臉冷漠的告訴我......我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，他養(yǎng)我了這十幾年，就用我的身體好好的匯報回報他吧......他說這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......”吳搖凰聲音十分平靜，似乎當(dāng)時的傷痛，她早已看淡了一般。

  可是蘇凌明白，她越是如此冷靜，便越能證明，她在極力掩飾當(dāng)年的事情，帶給她的痛苦有多么的難以想象。

  誰都無法感同身受，更何況，一個將貞潔看的與生命一般重要的女娘呢？

  “吳姑娘......”蘇凌想說些什么，安慰她，可是話到嘴邊，卻覺得，任何的語言，都顯得蒼白而無力。

  吳搖凰卻是淡淡一笑道：“蘇公子，我知道你想說什么......不用安慰我......這亂世，沒了清白之身的女娘，何止我一人呢？......活在亂世，每一個普通百姓，都活的很艱難......寇洛弘已經(jīng)死了，從他死的那時起，吳搖凰的心也跟著死了，一副軀殼而已，他奪去就奪去吧，反正，也沒有人疼愛，沒有人喜歡......”

  “我聽他說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，其實(shí)當(dāng)時我便深信不疑了，不瞞蘇公子，在這件事情發(fā)生之前，我已經(jīng)不知道多少次懷疑過，我根本就不是他吳守道的親生女兒了......”吳搖凰又道。

  “為什么吳姑娘有這樣的懷疑呢？......”蘇凌問道。

  “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母親，據(jù)寇惟中和吳守道，還有兩個山莊的人共同的說法是，我母親生我之后，沒多久便死了......所以，從我出生開始嗎，很多時候都是寇夫人照顧我，我甚至吃寇夫人的奶水長大的，因此，在我的心中，相比于吳守道，我與寇夫人更加的親近一些，我小時候的小衣裳，玩的小玩意兒，都是寇夫人親自為我縫制的，我從她的身上，都能體會到深深的母愛之意，可是，在吳守道那里，我?guī)缀鯊奈大w會到來自父親的愛。”吳搖凰幽幽的說道。

  “我小的時候，便總是問關(guān)于我母親的事情，畢竟寇洛弘和蔻丫頭他們都有母親疼愛，而我沒有，所以，作為一個小孩子，問關(guān)于我母親的事情，應(yīng)該是很正常的吧......”

  蘇凌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道：“很正常......母女天性，更何況，你一直都羨慕有一個愛你的母親呢......誰也不想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......”

  “然而，小時候，只要我問起關(guān)于母親的事情，吳守道就會十分的不滿，總是將我呵斥一頓，哪怕周圍有其他的人，他甚至?xí)?dāng)著寇氏夫妻的面，將大聲地訓(xùn)斥我......當(dāng)時我小，我不知道，我問關(guān)于母親的事情，到底犯了什么錯，所以，他每次大聲訓(xùn)斥我的時候，我都感覺很委屈......可是，山莊年長的老嬤總告訴我說，吳守道中年不到，便喪妻，而且我母親的死，就是因?yàn)槲页錾脑?.....因此，吳守道不愿意提起有關(guān)母親的事情，因?yàn)槊棵肯氲竭@些，他都會傷心難過......”

  吳搖凰凄然地笑了笑道：“可笑的是，當(dāng)時我還以為她們說得對，母親就是因?yàn)槲也潘赖?，如果我沒有出生，母親說不定還活得好好的......所以，當(dāng)時我甚至認(rèn)為，吳守道是世間少有的重情重義的男人，對母親更是一片深情......”

  “于是，小小的我，便學(xué)著迎合他，盡量地忍著，不去向他詢問與母親有任何關(guān)系的事情......生怕在他所謂的傷口上撒鹽......”

  “可是啊......”吳搖凰幽幽一嘆，神情凄楚道：“不問便代表了不想知道么？不問便代表了不想母親么？多少次漫漫長夜，多少次我從夢到母親的睡夢中醒來，然后自己抱著自己，躲在角落中，低低地哭泣，還不敢發(fā)出太大的聲音......”

  “唉......原來吳姑娘小的時候，就那么孤獨(dú)和可憐......”蘇凌嘆息道，十分同情的看著吳搖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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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不，我并不孤獨(dú)，我有蔻丫頭陪著我玩，有寇洛弘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，有寇夫人待我像女兒一般的疼愛......可是，他們每一個人，便是待我再好，他們卻不是我的母親啊......”吳搖凰凄然說道。

  “有媽的孩子像塊寶，沒媽的孩子像棵草......”蘇凌這才深深的理解了這句自己兒時聽到的二歌中，這句歌詞之中，到底隱藏著多少的凄涼和無助，便不禁的喃喃出口說道。

  吳搖凰身體一顫，淚水在眸中不停地打轉(zhuǎn)，卻被她倔強(qiáng)地忍了回去。

  “就這樣，我漸漸地長大了，說實(shí)話，我?guī)缀鹾苌僖姷竭^吳守道，在青羽軍時，他跟寇惟中忙于青羽軍諸事，忙得焦頭爛額，根本無暇顧及我，所以，我跟著寇夫人，與寇洛弘和蔻丫頭一起生活的歲月，要比在吳家生活的歲月長上許多許多......”吳搖凰道。

  “很多時候，我都在想，若我壓根就不是吳家的女娘，而是寇家的人，該多好啊......寇洛弘比我和蔻丫頭都大，蔻丫頭從小就古靈精怪，十分淘氣，所以有很多時候，會搞出一些惡作劇來，寇洛弘總是第一個維護(hù)我......蘇公子，青梅竹馬這四個字......真的就是我與他經(jīng)歷過的一切......”吳搖凰說到這里，全然是對寇洛弘的深情和思念。

  “所以，我當(dāng)時就想，若一直都這樣過下去，或許，吳搖凰真的也就無憂無慮，滿足了吧......”吳搖凰道，說罷，她緩緩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