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六十八章 過河卒
郭白衣聞言,似有所思地低頭,沉吟不語。
蕭元徹也未再說話,似乎對蘇凌方才之言恍若未聞,淡淡的看著旁邊。
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微妙。
蘇凌心中一動,暗道,這是怎么回事,莫不是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了不成么?
不應(yīng)該啊,自己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,再說張蹈逸和臧宣霸本就是之前商定好的,帶領(lǐng)攻伐青燕二州的人選啊,自己不過是提了個醒罷了......
怎么搞的這情形,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忌諱似得。
半晌,郭白衣這才干笑了兩聲,顧左而言他道:“蘇凌啊......之前議定的人選,主公自然不會忘......只是不作數(shù)了,所以主公才要咱們再推舉人選出來,你還是快想想到底誰更合適吧......”
蘇凌先是一愣,心中甚為不解,但從郭白衣的神情和話語之中,蘇凌已經(jīng)揣測出來了,這里面十有八九有什么貓膩。
然而,蘇凌實在想不到更好的人選了,只得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,朝著蕭元徹一拱手道:“小子斗膽,敢問丞相,為何之前議定的人選......張蹈逸和臧宣霸不作數(shù)了呢?......”
蕭元徹哼了一聲,有些不滿道:“不作數(shù)就是不作數(shù)了,問這么多干嘛,讓你想人選,沒有讓你問為什么......”
“額......”蘇凌一怔,說不出話來,只得又向郭白衣投去詢問的眼神。
郭白衣這才嘆了口氣,作出一副無奈的神色道:“蘇凌啊,張蹈逸和臧宣霸乃是沈濟(jì)舟的舊部,迫不得已才降了主公,他們是新降的將領(lǐng),所以這么重要的任務(wù),自然不能落到他們的身上??!”
蘇凌聞言,仍舊有些將信將疑道:“是么?丞相......您真的是因為不夠相信他們,才想著另擇人選的么?......”
然而,不等蕭元徹回答,蘇凌卻是驀地一搖頭道:“不!......不應(yīng)該啊......”
蕭元徹眉頭一蹙,嗔道:“什么應(yīng)該不應(yīng)該的......你哪里來的這么多疑問的......”
蘇凌卻是仍舊自顧自地說道:“的確是不應(yīng)該啊,這不像丞相用人的風(fēng)格啊,丞相向來是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的,那張蹈逸和臧宣霸自降了丞相之后,一直勤勤懇懇,未有半點懈怠,每次戰(zhàn)斗,必身先士卒,沖鋒在前......而且,從丞相對他們的態(tài)度上,丞相也不是信不過他們啊......我覺得,這個原因是不存在的啊!”
蕭元徹哼了一聲道:“蘇凌啊......蘇凌,你要我怎么說你好呢,嗯?說你不懂我吧,方才這幾句話說得,頭頭是道,真就一語中的,可是說你了解我吧,你這一副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模樣,實在令人很生氣!”
說著,他大手一揮道:“罷了!......你既然想知道,為何我不用張蹈逸和臧宣霸,那我就告訴你吧,是因為......不久之前,這張蹈逸和臧宣霸二人,沖撞了我,我這才不打算用他們,而且當(dāng)眾免了他們的差使......”
“沖撞?如何沖撞???沖撞了丞相什么......”蘇凌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。
“你......”蕭元徹一時無語,瞪著蘇凌喘著粗氣。
郭白衣趕緊接過話道:“蘇凌......你怎么問起沒完了,罷了......主公,既然他非要弄清楚,那就讓白衣告訴他吧......”
蕭元徹帶著怒氣,微微的點了點頭。
“蘇凌啊,只因這張臧二將,曾在主公總攻天門關(guān)時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請求主公攻破天門關(guān)后,不要屠城......這才惹怒了主公......這兩個人也的確太不曉事了,攻城在即,他們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,著實是動搖軍心......更何況,他們本就是沈濟(jì)舟舊部,卻公然袒護(hù)沈濟(jì)舟治下的子民.......也難怪主公會生氣,罷了他們的差使?。 ?br />
郭白衣這話說得不輕不重,明面上看起來是責(zé)怪張蹈逸和臧宣霸,實則,無論是蘇凌還是蕭元徹都從郭白衣的話中,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出來。
蕭元徹故作不知,只是似有深意地淡笑著看著郭白衣。
蘇凌心中卻是驀地一動,原來是這樣,看來這張蹈逸和臧宣霸的確為人頗為正直的,并未因為投降了蕭元徹,而委曲求全,是非不分,不顧無辜百姓的性命,更是直言犯諫,觸怒了蕭元徹。
可是,這郭白衣的話里,似乎還有另一層深意啊。
蘇凌剎那間明白了,原來之前郭白衣說了那么多,從整個大晉版圖勢力分析,到最后分析的分兵的關(guān)鍵之處,這一切,他其實都在謀劃一步大棋啊。
這步大棋,就是郭白衣還是覺得分兵的將領(lǐng)應(yīng)該是張蹈逸和臧宣霸最佳,所以,他之前的所有言語和謀劃,都是為了最后要蕭元徹重新起用這兩位將領(lǐng),所做的準(zhǔn)備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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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通了這一點,蘇凌不由得有些苦笑,郭白衣這步大棋謀劃得很不錯,若不是這最后,蘇凌都沒有感覺出來郭白衣的用意到底何在,直到方才,他才察覺出來......
但是,他謀劃他的大棋也好,還是想要說動蕭元徹重新起用張臧二將也罷,卻是不應(yīng)該把蘇凌自己也算計進(jìn)去啊......
此時此刻的蘇凌,甚至覺得,自己就是老卒拱心,殺死棋局老將的那最后一枚過河卒!
說實在的,蘇凌的的確確,從心向外不愿意當(dāng)這各過河卒。他甚至不想接招,干脆推說自己根本沒有想到任何的人選,到最后被蕭元徹一通臭罵拉倒。
可是,就在蘇凌剛想說出口時,心中不由得一沉。
不行!若是自己真的這樣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