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章 救人不收禮,收禮只收渤海茶
“哦?田某洗耳恭聽,請講!”田翰文神色稍急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道。
蘇凌這才清了清嗓子道:“其一,祭酒言田氏一門扎根在渤海,此言不錯,然祭酒又言,閣下畢生之志,為渤海計,這便錯了,又因你之安危,背離渤海,這便又大錯特錯了!”
“是么?”田翰文冷笑一聲,“蘇凌,你之主公乃蕭元徹也,自然不明白渤海之事!”
蘇凌一挑眉毛道:“敢問祭酒,今之天下,乃何人之天下也?”
田翰文未有思索,脫口道:“如今軍閥割據(jù),擁兵自重,還能說是某個人之天下么?”
“祭酒既知如今天下紛崩,混戰(zhàn)不斷,各路人馬擁兵自重,那沉濟(jì)舟便不是其中一員了么?沉濟(jì)舟者,坐擁渤海,藐視朝廷,此乃禍國殃民,不臣之舉也,田祭酒所謂心懷渤海,不就是為沉濟(jì)舟計乎?這不是助紂為虐,又是什么?”蘇凌咄咄相問。
“你!你還敢口出如此狂言!我雖保沉大將軍,但皆為渤海一方百姓,如今渤海五州,百姓安居,????????????????海晏河清,這便是我想看到的!”田翰文眼眉一立道。
“是么?田祭酒又錯了,君不見如今渤海政治黑暗,沉濟(jì)舟昏聵,任用奸佞,便是這渤海城中,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,也不少見吧,這便是田祭酒所說的海晏河清,百姓安居?若這便是您口中說的,卻真教蘇某可發(fā)一笑??!”
說著,蘇凌竟真的抬頭笑了起來。
“朱門酒肉臭......路有凍死骨!”田翰文的神情越發(fā)凝重悲憫,不斷的小聲念著蘇凌方才這兩句話,忽的搖頭嘆息道:“不錯!蘇凌,你所說的卻是事情,這兩句道盡了渤海如今慘狀......可是......”
蘇凌忽的打斷他的話,眉頭一蹙,沉聲道:“田祭酒,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只在渤海方有么?這天下各處,哪里不是如此!祭酒啊,你之才智,遠(yuǎn)勝蘇某,可為何眼中只看到了渤海這北部海隅,卻看不到這天下蒼生呢!”
“我......”田翰文緩緩低頭,沉思不語。
蘇凌又道:“田氏一門,渤海高族,祭酒又乃忠直才智之士也,當(dāng)先治渤海,后安天下,這才應(yīng)該是祭酒這樣天縱之才的畢生之志??!怎么能只顧渤海,而棄天下呢!”
“是啊,蘇凌,你說此言的確如此,可是......”
田翰文驀地慘然一笑,聲音凄涼道:“天下......這大晉還是當(dāng)初的模樣么?天子......現(xiàn)在何人心中還裝著天子?田某雖有心,但卻無力啊!”
蘇凌又一搖頭,朗聲道:“原來田祭酒以為蘇某所說之天下,便是大晉劉家?安天下,便是心中裝著天子和朝廷不成?”
“難道不是么?這大晉不姓劉,又姓哪家?”田翰文疑惑抬頭道。
“這天下,乃天下人之天下,怎么能是他劉家天子一人之天下耶?所謂心有天下,乃是為萬民,為蒼生,怎能為一姓乎?君有道,使百姓安樂,助之,君無道,百姓皆苦,大丈夫當(dāng)拯救黎民于水火,這才是我所說的意思?。 碧K凌一字一頓道。田翰文聞言,頓時肅然,如雷貫耳,醍醐灌頂。一時之間,沉醉在蘇凌的話中難以出來。
“天下,乃天下人之天下......蘇凌啊,你雖字字如刀,卻字字有聲,田某不如你啊!然而......你既知此中道理,為何還要扶保蕭元徹,那蕭賊,欺天子,迫朝臣,驕橫跋扈,實乃國賊,你助他便是心懷天下不成?”
蘇凌澹澹一笑道:“祭酒啊,蘇某卑微,最初只是深山河畔一漁民,靠我自己,如何實現(xiàn)我之愿望?必然要借助他人,可我放眼天下,沉氏虛偽,自詡名門高高在上,當(dāng)不用我;荊南錢氏,偏安一隅,內(nèi)部傾軋,我一無根外族,如何立足;余者揚(yáng)州劉靖升,守戶之犬爾;益安劉景玉昏聵碌碌;淮南沉濟(jì)高,不臣之心久矣,又于前幾年自立,妄稱天子,如今天下背離,覆亡當(dāng)在眼前?!?br />
蘇凌頓了頓道:“非我投效蕭丞相,而是我不去,又能去哪里呢?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,蕭元徹者,知人善用,胸中亦有天下,無論龍臺、霸城、霸南、南漳等地????????????????皆安,再有,他私心再如何,卻還是朝廷所封之丞相,更乃天下公認(rèn)。無論暗里如何,明里,他還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。今次沉蕭之戰(zhàn),他亦是請了天子劍,伐不臣,所以,大義之上,可有虧欠乎?所以,只有他蕭元徹離著我之心愿最近,我不助他,當(dāng)助何人呢?”
田翰文默然,長嘆不止道:“蕭元徹的確贏在大義......”
“是啊......反觀田祭酒,忠直才高,不助大義,反助割據(jù)之人,豈不是本末倒置了......其實,無論助誰,心中裝著百姓天下,又有何妨?”蘇凌也嘆息道。
“所以,若今次蘇某若不救祭酒,祭酒必為沉氏所害,這不也印證了,祭酒不過一家割據(jù)勢力之臣罷了,所以,為全祭酒心中之志,為天下蒼生計,此為蘇凌一當(dāng)救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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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翰文默然無語。
“其二,祭酒言你乃渤海謀主,若被我所救,上愧沉濟(jì)舟,中愧渤海百姓,下愧祭酒本心??墒?,在蘇凌看來,所謂上、中、下愧,祭酒實在是未搞搞清楚......”蘇凌澹澹道。
“什么......蘇凌,你若是我,難道不這樣想么?”田翰文又有些慍色。
“自然不會,民為上,社稷次之,君為輕!所以,若祭酒心中真的有愧,該是一旦就死,上愧無法為天下百姓做事,中愧畢生之志無法達(dá)成,下愧至死不可以晉臣見地下列祖列宗!不知祭酒可贊同蘇某所言么?”蘇凌正色看著田翰文道。
“我.......”田翰文嘴唇顫抖了兩下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故而,為不使祭酒有以上三愧,此為蘇凌二當(dāng)救也!”
蘇凌趁熱打鐵,又道:“其三,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