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章 浮生醉后山河傾
牽晁冷哼一聲,眼中射出兩道寒光,灼灼的向穆顏卿道:“穆顏卿!你紅芍影當(dāng)真要與我為敵不成?”
穆顏卿淡淡道:“難道不與你為敵,你能放了他們?”
牽晁忽的狂笑一聲道:“穆顏卿,你的境界連八境都未到,多你一個不多,少你一個不少,你身后那十幾個娘們兒能改變戰(zhàn)局?無非是多一些送死的罷了......”
穆顏卿神色一冷,清叱道:“那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死!”
說著,她素手稍一用力,那把火紅的油紙傘旋轉(zhuǎn)而出,若空中蕩漾的紅芍花一般,朝著牽晁直襲而去。
輕柔而迅捷,眨眼即至。
牽晁身形微側(cè),那油紙傘離著他的胸口不過兩寸,旋轉(zhuǎn)著掠過。
那油紙傘竟不停滯,一擊不中,竟又旋轉(zhuǎn)而起,折返而回,再次沖向牽晁。
牽晁冷笑道:“有點意思!”
但見那油紙傘旋轉(zhuǎn)折返,通體散發(fā)著火紅色的微光,暈染開去,魅惑楚楚。
雖然看起來十分漂亮,卻暗含了不容忽視的危險氣息。那油紙傘散發(fā)著火紅微光,頃刻折返旋轉(zhuǎn)至牽晁身前,下一刻,尖銳的呼嘯之聲,直襲牽晁前胸。
“鏘——”,眼看那油紙傘旋轉(zhuǎn)呼嘯著便可割裂牽晁的前胸,卻在牽晁前胸和油紙傘中間忽的騰起一道黑芒,剎那間與旋轉(zhuǎn)而至的油紙傘格擋住。
轟鳴撞擊之后,那油紙傘火紅色的柔光竟淡了許多,不僅如此,更肉眼可見絲絲黑氣夾雜在火紅色的柔光之中,顯得十分丑陋。
穆顏卿嬌顏微變,黛眉微蹙,一道紅芒疾沖至火紅色的油紙傘前,素手握住傘柄,將油紙傘收了回來,細(xì)細(xì)看去,見此時那油紙傘黑氣更似多了一些,不由得滿眼心疼。
“浮生醉......這柄古傘竟然在你的手中......真讓我有些意外??!”牽晁臉上滿是嘆息的神色,驀然出口道。
“你竟識得此傘?”穆顏卿看向牽晁的眼神中帶了些許的驚訝。
牽晁點了點頭,沉聲道:“前朝有江湖雙璧,一名陸盎,一名沈汐,乃是這江湖中的一對神仙眷侶,天涯海角,兩人相伴相隨,絕不分離,只是前朝最后一位天子,昏聵無能,晉高祖趁勢而起,以致江河破碎,流血飄杵,風(fēng)卷狼煙,各地刀兵。陸盎赤誠,見家國有傾覆之危,便辭別仙侶沈汐,投身軍中,報國殺敵?!?br />
“其侶沈汐,長亭十里,繾綣意長,癡心一片,當(dāng)是時細(xì)雨蒙蒙,前路茫茫,猶如苦海,愛恨悠悠。沈汐送那陸盎投軍之時,執(zhí)的便是這浮生醉。其言,眾生皆苦,浮生一醉,我等陸郎歸來......”穆顏卿似乎被他帶動了心緒,竟截過話去,幽幽嘆道。
“陸盎一去,音空信渺,再無消息,沈汐每日獨坐長亭,執(zhí)浮生醉傘,飲浮生醉釀,終日盼其歸來......然日復(fù)一日,年復(fù)一年,前朝沒,晉室興。那沈汐日日盼,日日思,相思淚盡,卻等來陸盎以身殉國的消息?!蹦骂伹渎曇粢矌Я诵┰S戚戚然的悲切。
“陸盎既死,沈汐相思入骨,如何獨活,那日細(xì)雨,愁煞世人,沈汐在那長亭之中,飲了那浮生醉釀,執(zhí)了那浮生醉傘,一人一傘,投那長亭后的深山之中去了,從此再也未從那山中出來......只是沈汐投深山三日后,此山深處,火紅光華灼灼,更有凰鳳之音清啼。山民皆言,兩只火紅色的大鳥,一鳥啼鳴好似盎音,一鳥啼鳴好似汐音。盎汐渺渺啼鳴之間,紅羽如火,竟捧出一柄散發(fā)著如這兩只大鳥一般火紅色光芒的油紙傘。那油紙傘緩緩升騰,這兩只火紅色大鳥,圍傘長鳴盤旋之后,竟皆投入傘中,須臾不見。那傘被凡人所得,見傘柄上有三字,一筆一劃,入木三分。為:浮生醉。”
“浮生醉現(xiàn)世之后,成了江湖上的至寶,然其妨主,所得浮生醉傘的人,不是德不配位,便是窮兇嗜殺之輩,又加之浮生醉被江湖人爭奪,眼紅之下,往往殺人越貨,故而浮生醉的主人,皆死于非命或不得善終,浮生醉傘在大晉一朝數(shù)百年間幾易其主,以致最后不知所終,更有人傳言浮生醉傘早已不在這世上了......”牽晁頓了頓,看著穆顏卿手上火紅色的浮生醉傘,眼中顯出一絲狂熱。
“未曾想,這浮生醉傘至寶,竟然會在你的手中......”牽晁一字一頓,一點也不掩飾想將此傘據(jù)為己有的意思。
“你也知道德不配位,嗜殺成性的人,得了這傘,也必不得好死,卻還想要搶奪不成?”穆顏卿冷叱道。
“送上門的寶物,如何不搶!”聲音方落,卻見黑芒一閃,下一刻牽晁已然出現(xiàn)在穆顏卿近前,手中黑色鬼刀黑芒彌漫,遮天蔽日,摟頭便砍。
穆顏卿嬌喝一聲,“嘭——”的一聲,浮生醉傘驀地?fù)伍_,素手上揚,擋了上去。
于此同時,身后十?dāng)?shù)個紅芍影的女娘,皆嬌叱一聲,十幾柄五顏六色的油紙傘同時旋轉(zhuǎn)出手,在半空中宛如花開點點,不停旋轉(zhuǎn),更有簌簌之聲,不絕于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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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十幾柄油紙傘出手,這十幾名女娘也皆身形懸起,單只玉足輕踏在傘尖之上,朝著牽晁身后的魍魎司眾沖去。
那些魍魎司眾眼中,這十幾名女娘,踏傘而至,衣袂飄飄,宛若謫仙子,竟忘了對敵,一個個仰頭瞠目,一臉癡相的看著這些翩然立于傘上的女娘。
然而這些油紙傘載著傘上女娘懸在半空不過須臾,忽的所有的油紙傘竟同時震顫起來。
“嗖嗖嗖——”隨著傘身震顫,從每一處傘角處皆激射而出一道箭簇利芒,十?dāng)?shù)柄傘,頃刻之間箭簇利芒,如雨而下,激射紛飛。
一息剎那,箭簇當(dāng)頭射來,倉促之間,魍魎司眾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,當(dāng)先便有激二十多司眾或被箭簇穿心,或被射中哽嗓。
須臾,慘叫連連,倒地斃命。
直到這時,魍魎司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