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振迫切地問：“媽，那我們現(xiàn)在要做什么？報警假裝說來小姨家，發(fā)現(xiàn)她煤氣中毒嗎？”

  “不?！睆堟脫u搖頭，眼中閃過算計，“不是報警，我們應該要打電話叫救護車。”

  “為什么？”徐振面露不解，“小姨不是都已經(jīng)死了嗎？”

  張婷居高臨下盯著張丹，“她是死了沒錯，但如果報警，警察來調(diào)查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我們在燃氣管上動手腳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腰嗎？”

  “對??！”徐振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，“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！”

  張婷嫌棄道：“你這腦子遺傳了你爸，蠢，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家哄去賭錢，還欠了一屁股債！”

  徐振怒了努嘴，不敢反駁。

  張婷又接著說，“等張丹的遺產(chǎn)到手，把你欠的債還了，以后再賭就打斷你的腿！”

  “我不敢賭了。”徐振小聲嘀咕。

  “行了，我打120?！睆堟脛傒斖耆齻€數(shù)字，又突然想到什么，“等一下。”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徐振問。

  徐大富也看向了她。

  張婷說：“我們是不是要假裝發(fā)現(xiàn)張丹昏迷在地上，被嚇到了？最好是能把鄰居喊出來！”

  “我覺得行。”徐大富贊同地點點頭，徐振也表示沒意見。

  張婷立刻指揮道：“那把口罩摘下來，把門打開。”

  徐振剛走向玄關(guān)處，就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廚房走出來，手上握著他只在電視劇里看過的東西，黑漆漆的洞口對著他。

  他腳步猛地一頓，整個人愣在原地，腦子亂成一團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喊：“媽……媽！”

  “干什么？”張婷回頭看過去，臉色霎然一變，雙眸死死瞪著。

  怎么會有警察？

  “誰、誰報警的？”徐大富也被嚇到了，大概是因為心虛，渾身開始打哆嗦。

  張丹從地上坐起身，語氣冷漠：“我報警的?！?br />
  張婷一家三口齊齊扭頭看向她，臉上露出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
  徐大富離她最近，被嚇得摔在地上，顫巍巍喊：“你、你是人還是鬼……”

  “你沒死！”張婷反應過來，聯(lián)想到早上徐振找的那部手機，眼神中浮現(xiàn)出濃濃的怒意和不甘，“你竟然是裝的？”

  另一名警察從窗簾后面走出來，步伐沉穩(wěn)有力，神色嚴肅：“你們涉嫌謀殺張丹女士，事實清晰證據(jù)確鑿……”

  張婷一家自然是死不承認。

  張丹冷笑一聲，立刻放出手機錄音，今早張婷一家三口充滿算計的對話傳了出來。

  張婷肥胖的身形晃了晃，不敢相信她竟然還留了一手！

  張丹盯著她，眼底燃燒里怒火，憤憤道：“這是你們一家人的談話內(nèi)容！你們承認在我的燃氣管動手腳的事，兩位警察同志也聽得清清楚楚！”

  張婷千算萬算，根本沒算到張丹竟然沒有死，還留了證據(jù)報警。

  不行，絕對不能坐牢！

  張婷撲通一聲跪下，挪著雙膝到張丹面前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阿丹，是姐做錯了，姐也是一時糊涂，你放過姐這一次好嗎？姐以后給你當牛做馬?！?br />
  徐大富也連忙跪下，“阿丹，你最善良了，你肯定不忍心這樣對我們的是不是？”

  “小姨！”徐振也沖過去，撲倒在張丹面前，“小姨你最愛我了，你原諒我好不好？我可是你唯一的外甥??！”

  張丹坐進沙發(fā)，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一家三口的求饒聲，心中一片蒼涼，平靜地說：“我對你們那么好，你們卻一心想讓我死。”

  “小姨，對不起，我知錯了?！毙煺窨薜孟±飮W啦，“小姨，我是一時鬼迷心竅，你是我最好最愛的小姨，我怎么舍得讓你死？你看你現(xiàn)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？”

  張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“我沒死是因為我命大，而不是因為你舍不得?！?br />
  “小姨……”徐振直接伏到她腿上哀求，“你最疼我了，你肯定不會讓我去坐牢的對不對？”

  張丹一把將他推開，起身對警察說：“同志，把他們帶走吧，我不會原諒他們的?！?br />
  “好?！眱擅禳c頭應下。

  張婷被警察帶走時，回頭盯著張丹，眼神里充斥著滔天的恨意和不甘。

  張丹深深地注視著她，原本傷心痛苦的心在這一刻歸于平靜。

  她不是張婷的妹妹，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，張婷也從未真心將她當做妹妹。

  往后，她和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。

  **

  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，說變就變，上午驕陽似火，下午便大雨滂沱。

  姜沅停車時，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擋風玻璃上。

  她這是新車，車上忘記備一把傘了。

  張丹昨天通過鄧芮的微信約她見面，大概是想當面表達謝意。

  姜沅答應了，沒想到剛出門就下雨，從地面停車場走去西餐廳還有些距離。

&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