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王桂芝把幾個布袋捆好，李大江拎了拎，沉甸甸的。

  他看向李勇：“爸，那我也回了，有空我再過來?！?br />
  “嗯，要下雪了，你回去給孩子們穿厚點，可別凍著了?！崩钣露诘馈?br />
  李大江應(yīng)了一聲，拎著布袋往門口走去。

  王桂芝又追出來，塞給他一瓶蜂蜜：“給秋花帶回去。”

  看著大兒子的身影消失在院外，王桂芝拍了拍手上的粘的面粉。

  她回頭對李勇說：“衛(wèi)東這孩子，越來越有本事了，就是他在城里，讓人惦記。”

  李勇端起茶杯，喝了口熱茶：“年輕人嘛，在城里闖闖是好事。咱把家里守好，別讓他分心就行。”

  王桂芝的目光看向院門口，輕輕點了點頭，沒再說話，不過心里也是把這話給聽了進(jìn)去。

  李衛(wèi)東騎著摩托車往四九城趕，剛走了一半的距離，天空就飄起了雪花。

  起初只是零星幾點，落在摩托車上“沙沙”輕響。

  他心里暗嘆：還是出發(fā)晚了，要是早一個鐘頭從村里出來，這會兒怕是已經(jīng)快到城里，也不至于趕上這場雪。

  可事已至此，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趕。

  好在他騎的是摩托車，比自行車快得多。

  不然這雪天路滑，真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時候。

  雪越下越大，風(fēng)裹著雪片打在他的臉上，視線都有些模糊。

  他放慢車速，雙手把緊車把，輪胎碾過積雪的路面，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。

  地面漸漸積起一層白，遠(yuǎn)處的田埂、樹上都成了一片茫茫，只有摩托車的引擎聲在空曠的雪野里回蕩。

  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，遠(yuǎn)處終于出現(xiàn)了城市的輪廓。

  四九城的城墻在雪霧中若隱隱現(xiàn)。

  李衛(wèi)東松了口氣，又把車速降了些，越是靠近城區(qū)，他越是注意安全。

  雪天路滑，可容不得半分大意。

  他可不想在快到家時出什么岔子。

  而鄉(xiāng)下的院子里，李勇和王桂芝還在惦記著他。

  王桂芝放下手里的活計，忍不住問：“老頭子，你說衛(wèi)東這會到哪了？會不會被雪淋著？”

  李勇抽了口煙，又往火塘里添了塊柴。

  火苗“噼啪”跳了跳，映得他臉上暖融融。

  “放心吧，那小子機(jī)靈著呢。

  騎的是摩托車，快得很，就算淋點雪，也能平安到城里。

  再說了，城里暖和，到了地方找個地方烤烤，啥事兒沒有?！?br />
  話雖這么說，可他還是抬頭看了眼漫天飛雪，眉頭微微蹙了下。

  這雪下得急，怕是要下一夜，但愿衛(wèi)東能順順利利到家。

  王桂芝沒再說話，只不過心里卻是安心了不少。

  雪還在下，院子里的積雪越來越厚，把整個村子都裹進(jìn)了一片安靜的白里。

  只有屋里的火光和隱約的說話聲，透著盼著親人平安的暖意。

  沒多大功夫，李衛(wèi)東騎著摩托車就進(jìn)了四九城。

  街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，裹緊了棉襖往家趕。

  唯獨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雪地里瘋跑，踩著積雪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笑聲，手里攥著雪球互相追逐著。

  這場雪對他們來說，是過年般的歡喜。

  到了95號院西跨院門口，車還沒停穩(wěn)，院門就“吱呀”一聲從里面拉開了。

  李大河探出頭，搓著手說道：“你可算回來了！快進(jìn)來，雪都快沒腳踝了！”

  李衛(wèi)東把摩托車騎進(jìn)院子，李大河趕緊反手把門閂插上，拍了拍他身上的雪。

  “路上沒出什么事吧？我們都擔(dān)心死了?！?br />
  “沒事，我沒騎那么快?！?br />
  李衛(wèi)東一邊說著，一邊抖了抖身上的雪。

  剛進(jìn)堂屋，里屋的門簾就被掀開，劉小麗端著一盆熱水出來，手里還攥著條干毛巾。

  “趕緊擦擦，看這一身雪，凍壞了吧？”

  說著就踮起腳，仔細(xì)給他拍打后背和肩膀上的積雪。

  毛巾擦過臉頰時，帶著點暖乎乎的熱氣。

  “不冷，我穿得厚，也沒騎那么快。”

  李衛(wèi)東笑著揚(yáng)了揚(yáng)胳膊，棉服下的棉襖鼓鼓囊囊的。

  李大河幫著把摩托車用麻袋蓋好，拍了拍手上的雪也走進(jìn)屋。

  他湊到李衛(wèi)東身邊念叨：“今天這天氣，你就不該回老家去，雪下得這么急，多讓人擔(dān)心。”

  “爸，真沒事，我心里有數(shù)。這不一回來就暖和上了嘛。”李衛(wèi)東遞給他一杯熱水后說道。

  劉小麗在一旁聽得直皺眉，手里擰著毛巾不輕不重地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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