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，你先坐下?！崩钺t(yī)生攙扶住正扶著墻站起的林七夜，讓他坐回到床上。

  “李醫(yī)生，我...”林七夜話還沒說完，李醫(yī)生就打斷了他。

  “我知道你想問什么，你剛醒，不要說太多的話，先喝杯水?！彼泻糁謱⑺f過來給林七夜。

  “別急，我慢慢和你說。這里是齋戒所里的精神病院......”他話還沒說完，只見林七夜準備喝水的動作一頓。

  “這里是齋戒所？！那...”她也在這里。他將杯子放在一旁就要站起來。

  “哎你等等，先坐，這么著急忙慌的做什么？”李醫(yī)生有些納悶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你已經(jīng)昏迷了半年多了，現(xiàn)在剛醒，需要靜養(yǎng)。”

  半年？！林七夜還沒從這個睡了半年的消息中回過神，就見李醫(yī)生拿出了手中的病例，將他的病情念了一遍：

  “病患林七夜，長時間處于精神游離狀態(tài)，雙目無神......”

  林七夜皺眉聽著，見他念完正要問些什么，就聽到李醫(yī)生總結(jié)道：

  “所以，你雖然醒了，但需要繼續(xù)留院觀察一年?！?br />
  一年？！他沒有先反駁，而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：

  “這里是不是還有一個病人，叫唐婉茹？她是半年前進來的，和我一樣從新兵集訓(xùn)營出來的。我能先見見她嗎？”

  李醫(yī)生一時沒有說話。

  他表情有些古怪，好像是害怕中夾雜著難以理解，他看著林七夜問道：“你找她有什么事嗎？”

  這話問的。林七夜想也不想地回答：“我之前答應(yīng)過要來齋戒所接她?！?br />
  “那你不用接了，因為她已經(jīng)出去了?！崩钺t(yī)生回答道。

  出去了？林七夜心中先是一喜，又是一陣失落。沒想到他昏睡的這半年和她正好錯過了。他正想問可不可以讓他先給她打個電話，就聽李醫(yī)生繼續(xù)說道：

  “不過不是正常出去的——她越獄了?！?br />
  ......

  夜晚。

  林七夜躺在床上思索。

  在這個地方和小白鼠一樣被關(guān)一年，對他來說就是浪費光陰。之前他本來是想著如果可以陪著婉茹一起，那待在這里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也沒什么不好的。

  但沒想到她已經(jīng)出去了，那他繼續(xù)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。

  而且不知道她在外面會不會遇到危險，守夜人會不會追捕她，畢竟她越獄的方式......白天李醫(yī)生的話還回響在他的腦海：

  她將整個女囚監(jiān)獄毀于一旦，所有女囚、當日在場的護工和警衛(wèi)，除了逃出去的一名信徒，無一幸免......

  林七夜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黑暗中依舊泛著灰色的天花板，抬起手腕遮住了眼中的情緒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翌日。

  “戶外活動時間到了，跟我來吧?！币幻o工打開了林七夜的房門，帶他出了病房。

  他瞇著眼睛，隨著護工穿過錯綜復(fù)雜的過道，仔細記下著這里的地形。突然，他看到了右邊一側(cè)空蕩蕩的房間。

  那個房間外部采用了單面的巨大落地玻璃，站在這里能夠清晰地看到內(nèi)部有一個和林七夜那里一模一樣的金屬立方體。

  房間里沒有開燈，也沒有工作人員，里面的儀器整整齊齊地擺著，像是剛剛裝好沒有被使用過一樣。

  “這是什么地方？”林七夜指了指房間問護工。

  “哦，這里啊。”護工開口就先嘆了口氣：“這里和你的房間一樣，是用來關(guān)押極度危險的精神病人的地方，只不過之前內(nèi)部已經(jīng)全部損壞，現(xiàn)在經(jīng)過了翻修，還沒有投入使用。”

  “損壞？”

  “是啊，你剛來，應(yīng)該沒聽說半年前女囚暴動的事吧？”護工看了眼周圍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幸好當時代理獄長及時下令，將齋戒所內(nèi)所有通往女囚區(qū)域和精神病院這一半?yún)^(qū)域的大門全部封死，要不然......

  哎，我聽那天負責清理現(xiàn)場的人說，當時現(xiàn)場真是慘不忍睹，滿地的斷肢殘骸......聽清潔部的人說，他們所有人清理了三天三夜才將血漬擦干凈。

  本來齋戒所是將男囚和女囚分開管理的，現(xiàn)在好了，也不用分開了，因為沒有女囚了?！弊o工自覺講了個冷笑話，卻見林七夜的表情有些凝重。

  越是鬧得大，這件事守夜人高層越不會善了。林七夜在心里嘆了口氣。

  但看著這樣的環(huán)境，他心里清楚她為何會發(fā)怒。這里和之前滄南市的精神病院太像了，甚至比那里還要幽閉，沒什么人氣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廣深市。

  百里涂明思索著剛打聽到的消息，看著窗外的燈火。

  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，他看了一眼屏幕，按下通話鍵：

  “喂？老曹?！?br />
  “七夜的下落有消息了嗎？”

  “我正想給打電話和你說?，F(xiàn)在有一個好消息、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我也不知道好壞的消息，你要先聽哪個？”

  “按順序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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