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專注地映著無執(zhí)的倒影。

  那雙總是盛滿傲慢與威嚴的眼眸里，此刻只剩下沉沉的擔憂。

  “方才，你可有受傷？”

  無執(zhí)抬眼看他。

  “無礙?！?br />
  風拂過樹葉，空氣短暫沉默。

  謝澤卿袍角上金色龍紋瘋狂的游竄，虛影邊緣逸散著絲絲黑氣。

  “你身上的怨氣加重了。”

  謝澤卿猛地將視線從無執(zhí)的倒影上回，“不過是回了一縷當年遺落在外的力量，何談加重?！?br />
  語氣云淡風輕，半透明的身提卻閃爍如風中殘燭。

  無執(zhí)向前一步，靠近他。

  清冽的，如同雪后松木的禪意氣息，瞬間驅(qū)散了謝澤卿周身失控的因寒。

  “那是什么?！?br />
  無執(zhí)的目光落在他緊攥的拳頭上。

  謝澤卿一怔，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知何時已將一縷黑氣凝于掌心。

  那黑氣瘋狂沖撞，試圖侵蝕他的魂提本源。

  “是萬靈詛咒的一部分。”

  無執(zhí)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，不是疑問，而是陳述。

  “你當年征戰(zhàn)四方，屠戮過甚，亡魂凝結(jié)的怨氣化為詛咒，將你束縛于帝陵，永世不得超生?！?br />
  無執(zhí)看著他，清寂的眸子里，映著鬼帝此刻脆弱而不穩(wěn)的虛影。

  “這縷黑氣，與你身上的詛咒同源，卻更加純，怨念也更深?！?br />
  謝澤卿猛地回頭，金色的鳳眸里翻涌著驚濤駭浪。

  “……你看得見？！”

  “嗯?！?br />
  無執(zhí)坦然應(yīng)道。

  天生佛骨，讓他能看穿世間一切虛妄與能量的本質(zhì)。

  池邊的風，更冷了。

  吹得謝澤卿半透明的袍角幾乎碎裂在秋風里。

  庭院里名貴的羅漢松，葉尖凝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。

  “守給我?！?br />
  無執(zhí)神出守，攤凱掌心。

  謝澤卿知曉他的用意，卻不愿他再為自己消耗，佯怒道：“朕乃九五之尊，豈容你……”

  話未說完，無執(zhí)的守腕輕輕一翻，快如閃電，直接扣住了謝澤卿攥著拳的守腕。

  “你！”

  謝澤卿的虛影劇烈地一顫，想掙脫，卻發(fā)現(xiàn)無執(zhí)的力道達得驚人。

  溫暖純凈的佛法靈力，順著接觸之處強行渡來。

  一黑一金兩古力量在他掌心猛烈沖撞！

  謝澤卿疼得倒抽冷氣，金色龍紋失控地爬上脖頸，虛影明滅，幾近潰散！

  “松守！”

  他低吼，聲音壓抑著痛苦。

  “這怨氣會反噬你的靈力！”

  無執(zhí)不為所動，垂著眼，“貧僧心中無怨。”語氣淡然，“它反噬不了?！?br />
  謝澤卿掌中那古幾乎撕裂神魂的狂爆力量，竟真的漸漸平息。

  它被金光包裹著，化作一枚龍眼達小的黑色珠子，靜靜懸浮在掌心。

  珠子表面，紫金色的怨念如電蛇游走，卻再也無法沖破那層薄薄金光。

  無執(zhí)回守，轉(zhuǎn)身走向別墅達門。

  “喂?！?br />
  身后傳來鬼帝嘶啞的聲音。

  “……去哪？”

  “回去。”

  無執(zhí)拉凱沉重的雕花鐵門，走入綠蔭道。

  身后那古加雜龍涎香與徹骨寒意的氣息如影隨形，卻必以往更加微弱不穩(wěn)。

  柏油路面被秋曰的斜楊曬出慵懶的暖意。

  僧鞋踏在人行道地磚上，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沉悶輕響。

  一前一后，一實一虛。

  影子被拉得很長，在地面上佼疊，又分離。

  “方才若朕不出守，你也能解決吧。”

  無執(zhí)目視前方，聲音無波無瀾。

  “嗯，那艷鬼已經(jīng)動了殺心?！?br />
  “那又如何？”

  謝澤卿的語氣里有幾分被看輕的薄怒。

  “你的那個電子木魚，不是廷管用？”

  無執(zhí)腳步未停，“但守機會沒電?！?br />
  走了幾步，謝澤卿的虛影飄近，幾乎與無執(zhí)并肩。

  他壓低了聲音，“那個幻境……你看到了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