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龍見張成飛要收拾東西，

  立刻自告奮勇的來幫忙。

  張成飛謙讓了幾句，見他非要做，也就隨他去了。

  忙忙碌碌間，

  一上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。

  不是嚴打的時候，科里倒是不很忙。

  張成飛看出了出去掃街的兩個警察，

  其他人都是在辦公室坐著，插科打諢。

  到了午飯時間的時候，

  大家都起身開始準(zhǔn)備出門吃飯。

  張成飛還在熟悉一些資料，比大家走的要晚了十幾分鐘。

  當(dāng)他走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，

  看到大龍正在這里，似乎在等誰似的。

  見張成飛過來，大龍一路小跑過來，湊到他面前，

  “副科長，您中午回家吃？”

  張成飛搖搖頭，“我奶奶年紀(jì)大了，我不想讓她麻煩，還是出去隨便吃一口。”

  “嘿，這感情好！”大龍樂得一拍巴掌，然后好像是突然發(fā)覺自己的舉動有點奇怪似的，摸了摸鼻子。

  “那啥，我有個吃飯的好地方，飯菜做的干凈，價格也比國營飯館兒便宜，要不我?guī)ピ囋?？?br />
  去哪兒吃不是吃啊？

  張成飛點點頭，“遠不遠，要騎自行車過去嗎？”

  大龍擺擺手，“不遠，就幾步路。”

  “成，那咱們走起?！?br />
  在大龍的帶領(lǐng)下，

  張成飛一路繞了兩條胡同，到了棉花胡同。

  這胡同張成飛早幾年總來，

  但他想來想去，都不記得這條胡同里有什么飯館兒。

  兩人走到一個四合院里，

  大龍跟擦肩而過的兩個住戶打了招呼。

  然后打開了倒座房的門，

  一進去，

  張成飛便看到大概三十多平的屋子里，

  擺放著五六張桌子，

  基本每張桌子前，坐著吃飯的都是穿著警服的人。

  很明顯，

  這是個私人的小飯館兒。

  也許還是無照經(jīng)營，因為早在1966年的時候，幾乎就沒有私營小商戶了。

  但下一刻，

  當(dāng)看到一個跛腳瘦骨嶙峋的大媽系著圍裙走過來的時候，

  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。

  那大媽走到大龍和張成飛面前，

  “大龍，咋這會兒才回來？”

  大龍朝她笑笑，“媽，單位有點事兒耽擱了，給您介紹下，這位是我們副科長，今兒也來咱們家店里吃飯?！?br />
  “呀，副科長呀，那大龍以后可就承蒙您照顧了?！贝髬寣χ鴱埑娠w靦腆的笑。

  張成飛連忙回了個笑容，“大媽客氣了，我是新來的，平時還得麻煩大龍幫忙呢。”

  “媽，我給張科長找個地方坐，您去給打份飯來。”大龍說道。

  大龍媽搓搓手，“行，張科長你和大龍先坐，我給你打飯去，今兒做的是打鹵面，鹵子是白菜豆腐粉條......”

  “哦對了，你吃辣不？我自個兒炸的呀辣子，可香了?！?br />
  張成飛對她又是一笑，“能吃辣的大姨兒， 那就麻煩您了?！?br />
  “這孩子，跟我客氣啥？”大龍媽一邊說，一邊扭頭走了。

  兩人坐下，

  大龍這才小聲的給張成飛做介紹。

  他是H北人，從小沒爹，

  他媽又是小兒麻痹，再加上他身子骨弱，

  他媽把他拉扯大，廢了老鼻子勁兒了，

  也欠了不少親戚的錢。

  后來他從公校畢業(yè)后，分配到了南鑼鼓巷，

  就把他媽也接了過來。

  原意當(dāng)然是想讓他媽苦盡甘來，享福來的。

  誰知道老太太總說家底薄，大龍工資又低，

  老是想方設(shè)法的去賺錢。

  老太太的原話，“大龍你工作了，欠親戚的錢咱們得盡早還，大家日子都不容易.......”

  “為了賺錢還債，撿煤核，糊火柴盒，串糖葫蘆她都做過，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，就給她開了這個小飯館兒.......”

  他媽有殘疾，開飯館兒不違規(guī)。

  再加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