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星諾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弗雷姆迅速戴回護(hù)目鏡，轉(zhuǎn)身看向沙發(fā)。

  星諾正揉著眼睛坐起來，T恤領(lǐng)口歪到一邊，露出半個肩膀。她的頭發(fā)亂糟糟的，右臉頰上還印著鯊魚玩偶的紋路。

  “幾點(diǎn)了......”她打了個哈欠，含糊不清的問道。

  “凌晨3點(diǎn)47分?！备ダ啄纷呦虮洌〕鲆缓信Ｄ獭叭蝿?wù)完成，目標(biāo)已回收?！?br />
  “啊！我的夢魘！”星諾一下子清醒了，赤著腳跳下沙發(fā)“快讓我看看！”

  “已封存?！备ダ啄窊踉谒捅ｋU箱之間“需要進(jìn)一步凈化處理?！?br />
  星諾撇撇嘴：“小氣鬼。”她湊近弗雷姆，突然瞪大眼睛“哇！你臉怎么了？誰干的？我要給他發(fā)獎狀！”

  弗雷姆瞥了她一眼：“你的玩具?！?br />
  星諾眨了眨眼，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：“楊易航？"她吹了聲口哨“可以??！居然能傷到你！”

  她湊近弗雷姆的臉，幾乎要貼上去，仔細(xì)端詳那道傷口：“嘖嘖，這切口......他是不是用牙齒咬的武器？”

  她的手指伸向弗雷姆的臉，卻在即將觸碰時被他抓住手腕。

  “無關(guān)緊要?！彼砷_她的手，將牛奶遞過去“喝掉，然后繼續(xù)睡覺?！?br />
  “他是不是超厲害？是不是比資料里寫的還要強(qiáng)？你跟他打了多久？他用的是什么……”

  “星諾?！备ダ啄反驍嗨八X?！?br />
  “我不困！”星諾蹦到他面前“告訴我嘛！你把他殺了嗎？還是帶回來了？”

  “都沒有?！?br />
  “??？”星諾愣住了“為什么？”

  弗雷姆將牛奶塞進(jìn)她手里：“他傷到了我。”

  星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：“所......所以？”

  “所以按照戰(zhàn)斗數(shù)據(jù)推算，他在脫離夢境后有37%的概率在絕境中突破極限?！备ダ啄菲届o地說“我不打算冒險?！?br />
  星諾眨眨眼，突然大笑起來：“哈哈哈！弗雷姆大叔居然慫了！”

  她笑得前仰后合，差點(diǎn)打翻牛奶。弗雷姆扶住杯子，無奈地看著她。

  這時，星諾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臉：“疼不疼？”

  “不?！?br />
  “騙人?！毙侵Z撇嘴“這么深的傷口怎么可能不疼？”

  弗雷姆似乎被這個問題問住了。護(hù)目鏡后的眼睛微微睜大，灰藍(lán)色的虹膜在燈光下像兩塊冰。

  “……不記得了。”他最終說道“很久沒受過傷?！?br />
  星諾的指尖輕輕落在傷口邊緣，溫度比弗雷姆想象中要高：“笨蛋，這時候應(yīng)該撒嬌說‘好疼啊，星諾親親才能好’才對?！?br />
  弗雷姆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我要去見他！”星諾突然宣布“明天就去！”

  “禁止?！?br />
  “為什么！”

  “并未向上級請示，”弗雷姆指了指她的黑眼圈“去睡覺，明早離開?！?br />
  星諾做了個鬼臉：“老古董就是麻煩。”她一口氣喝光牛奶，把空盒子砸向弗雷姆“睡覺就睡覺！”

  弗雷姆輕松接住牛奶盒，精準(zhǔn)地投進(jìn)垃圾桶。當(dāng)他轉(zhuǎn)身時，星諾已經(jīng)躺回沙發(fā)上，背對著他，鯊魚玩偶被扔在一邊。

  房間里安靜下來。

  弗雷姆走到窗邊，掀開一角窗簾。外面的城市燈火闌珊，幾條街外的驅(qū)妖師協(xié)會大樓依然亮著燈。他的護(hù)目鏡自動放大視野，捕捉到了頂樓會議室里的人影——一個紅發(fā)少女正趴在窗邊，似乎在張望什么。

  目目連。

  弗雷姆放下窗簾。走回工作臺，開始整理夢魘的數(shù)據(jù)。鍵盤的敲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，偶爾夾雜著星諾輕微的鼾聲。

  寫到一半時，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。弗雷姆頭也不回：“回去睡覺?！?br />
  “冷......”星諾嘟囔著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，靠著他的腿。

  弗雷姆停下打字，低頭看她。星諾閉著眼睛，整個人處于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(tài)，紅發(fā)披散在地板上。她的體溫比正常人低1.3℃，這是長期實驗的副作用。

  沉默了幾秒，弗雷姆脫下外套，蓋在她身上。

  待其終于關(guān)掉屏幕后，房間陷入黑暗。只有那個金屬收容裝置還在閃爍著微弱的藍(lán)光，里面的黑色物質(zhì)無聲地蠕動著，仿佛在做一個永遠(yuǎn)不會醒來的噩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