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母命與私心
愉妃從令妃那里得了“錦囊妙計”,心中雖有些忐忑,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孤注一擲的狠厲。
她回到自己宮中,立刻派人去上書房外守著,一等五阿哥永琪下課,便立刻請他來見。
永琪剛結(jié)束了一天的課業(yè),臉上還帶著些許少年人的疲憊,聽聞母妃急召,雖有些疑惑,還是立刻趕了過來。
他一進殿,便看到母妃端坐主位,臉色不像往日那般帶著慈愛,反而有幾分凝重和壓抑的激動。
“兒臣給母妃請安。” 永琪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行禮。
“起來吧,坐?!?愉妃指了指身旁的繡墩,目光銳利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。
永琪如今已長成挺拔少年,眉宇間有幾分乾隆的英氣,卻也帶著他生父遺傳的幾分文弱。
這是她唯一的指望,是她在這深宮中安身立命的根本!
“永琪,今日皇阿瑪考較功課,夸贊了你,母妃心里很是欣慰?!?br />
愉妃開口,語氣放緩了些,帶著誘導的意味。
永琪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的笑意:“是皇阿瑪教導有方,兒臣只是盡力而為?!?br />
“嗯,知道上進就好?!?愉妃點點頭,話鋒一轉(zhuǎn),“永琪,你如今漸漸大了,有些事,母妃也該為你籌劃了。你可曾想過,將來……你的嫡福晉,該是個什么樣的人家?”
永琪聞言,臉上迅速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,耳根微微泛紅,他低下頭,聲音有些含糊:“兒臣……兒臣年紀尚小,此事……全憑皇阿瑪和母妃做主。”
愉妃何等精明,立刻捕捉到了兒子那一閃而過的異樣。她心中警鈴大作,面上卻不動聲色,繼續(xù)溫和地說道:“皇子和公主的婚姻,自是皇上和母后做主。但母妃也想聽聽你的意思。畢竟,是要與你相伴一生的人。你可有……心儀的女子?”
永琪猛地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又強自鎮(zhèn)定地搖頭:“沒……沒有。母妃說笑了,兒臣每日在上書房,見的都是師傅和伴讀,哪有心儀之人?!?br />
“真的沒有?” 愉妃的聲音冷了下來,目光如炬地盯著他,“永琪,在母妃面前,你還要撒謊嗎?你近日魂不守舍,有時對著窗外傻笑,有時又唉聲嘆氣,當真以為母妃看不出來?”
永琪被說中心事,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嘴唇嚅囁著,卻說不出話來。
愉妃見狀,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,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!
她強壓著怒氣,厲聲道:“說!到底是哪家的女子?是宮里的宮女,還是你在外面認識的不知來歷的野丫頭?!”
“她不是野丫頭!” 永琪脫口而出,維護之意顯而易見。話一出口,他便知失言,懊悔地低下頭。
“果然如此!” 愉妃氣得渾身發(fā)抖,猛地一拍桌子,“好?。∮犁?!你真是長大了,翅膀硬了!竟敢背著母妃,在外面私相授受!你眼里還有沒有宮規(guī)!還有沒有母妃!”
“母妃息怒!” 永琪慌忙跪倒在地,“兒臣不敢!兒臣與她也只是……只是數(shù)面之緣,并未有任何越矩之事!她……她是個好姑娘,只是……只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,心地善良,活潑可愛……”
他聲音越來越低,帶著少年情竇初開的羞澀與維護。
“尋常百姓家的女兒?”
愉妃簡直要氣瘋了,她指著永琪,指尖都在顫抖,“永琪!你是皇子!是大清的皇長子!你的嫡福晉,將來可能是大清的皇后!你竟然……竟然看上一個平民女子?!你還要不要你的前程了!你讓皇阿瑪怎么看你?讓朝臣怎么看你?讓后宮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怎么笑話你、笑話母妃!”
永琪跪在地上,倔強地抬起頭:“母妃!皇子又如何?難道皇子就不能喜歡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嗎?她雖出身平凡,但品性高潔,比那些只知道爭權(quán)奪利的世家小姐強上百倍!兒臣……兒臣心儀她,只想娶她為妻!”
“你閉嘴!” 愉妃歇斯底里地打斷他,眼淚涌了上來,“娶她為妻?你想都別想!你趁早給母妃死了這條心!那種低賤的女子,連給你提鞋都不配!你若是敢把她弄進宮,母妃……母妃現(xiàn)在就死在你面前!”
說著,她竟真的起身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!
“母妃!不要!” 永琪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撲過去死死抱住愉妃的腿,聲音帶著哭腔,“兒臣錯了!兒臣知錯了!母妃您別這樣!您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,兒臣也不活了!”
愉妃被他抱住,掙扎了幾下,便癱坐在地上,放聲痛哭起來:“我這是造的什么孽?。⌒列量嗫喟涯沭B(yǎng)大,就指望你能有出息,將來能有個好前程……你卻……你卻如此不爭氣!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,就要斷送自己的前途,你這是要逼死母妃??!”
永琪見母親哭得如此傷心,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痛苦,他哽咽道:“母妃,兒臣……兒臣不是不顧前程……只是……只是兒臣真的喜歡她,她叫小燕子,她就像一只自由快樂的燕子,兒臣和她在一起,覺得很開心,很快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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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燕子?” 愉妃哭聲一滯,這名字聽著就不像安分的大家閨秀!
她心中更是厭惡,但見兒子態(tài)度堅決,知道硬逼不行,只得改變策略。
她抽泣著,用帕子拭淚,語氣放緩,帶著誘哄:“永琪啊,母妃不是不疼你,母妃也是為你好啊。你想想,你皇阿瑪如今正值壯年,景仁宮那對龍鳳胎又深得圣心,你若沒有強有力的妻族支持,拿什么去爭?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本該屬于你的一切,被旁人奪走嗎?”
永琪沉默不語,但緊抿的嘴唇顯示他并未被完全說服。
愉妃見狀,繼續(xù)道:“母妃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