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消息
幾個男仆七手八腳的抬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進門,周夫人驚慌失措,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她一把抓住送年輕人回來的司機,哭喊著問道:“這是怎么了,好好一個人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?”
司機也怕年輕人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吃不了兜著走,忙撇清關(guān)系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“周少爺和人搶舞女來著,另外那個人丟了面子懷恨在心,就把周少爺給捅了。”
周夫人哭天喊地,簡直要暈過去。
“懷義啊,你要我們怎么活啊!”
周妙彤也干嚎著抹眼淚,一家子亂作一團,簡直沒眼看。
寧遠看見年輕人的臉時,表情有些耐人尋味。
“周少爺沒傷到要害,算是不幸中的萬幸?!?br />
眾人都看向出聲的寧遠,他上前掀開周懷義的衣服,一臉嚴肅的說道:“先把他安置好,不要再挪動,免得又把傷口撕裂了?!?br />
周夫人立刻使喚家里的男傭人小心翼翼的把周懷義送往臥房,“寧醫(yī)生,一切都拜托你了!”
“職責所在,不敢懈怠?!?br />
寧遠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周懷義,讓眾人都出去,只留下周夫人在一旁照看。
“傷口不深,好好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就好了?!?br />
這次駕輕就熟,寧遠沒用多久就縫合完。
周夫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,“寧醫(yī)生,之后還要麻煩你過來看看,費用什么都好說?!?br />
寧遠又檢查了一遍體溫,只是低燒,和昨天相比已經(jīng)好多了。
“明天我會再來,夫人先準備些消炎藥,這樣令公子的傷也會好的快些?!?br />
周夫人點頭,親自把寧遠送出門。
“寧老弟。”
寧遠剛下車就遇上了吳老板,他換了身衣服,拉著寧遠就往街邊的茶館里去。
“吳老哥可不太地道啊?!?br />
剛一落座,寧遠就發(fā)難了,“這位周少爺?shù)降资鞘艿氖裁磦?,你恐怕比我更清楚,現(xiàn)在我是騎虎難下,老哥你不會想過河拆橋吧?”
“我是真不知道你在周公館工作。”
吳老板壓低聲音說道:“早知道是你,我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不是嗎?”
寧遠似笑非笑,“你們什么來路我不想知道,也不該知道。不過吳老哥啊,要是下次還有這種事,你說我該不該幫忙???”
“我怕知道的太多了,要是哪天礙著你們的事,吳老哥你讓人封我的嘴啊。”
吳老板訕笑著為寧遠倒了杯茶,見寧遠的意思是下不為例,忙說:“寧老弟敞亮,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了?!?br />
寧遠也借機把柳文玲的事說了一遍,言下之意無外乎是讓吳老板幫忙找人,吳老板自覺理虧,當即一口應(yīng)承下來。
回到會館,寧遠推開窗通風(fēng),眼看天色漸漸陰沉下來了,不久怕是要下一場大雨。
水氣開始彌漫,在太陽落山之前,陰云籠罩了天空。雨終于開始下起來了,細密的雨聲反而讓街道顯得更加安靜,院子里王媽料理食物的聲響回蕩著。
“寧先生?!?br />
不多時王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“我來送晚飯,還有昨天托人送過來的衣服也都晾干了?!?br />
寧遠放下書,開門從王媽手中接過疊好的衣服,“麻煩你了?!?br />
“哪里的話。”王媽仍不習(xí)慣寧遠隨口說出的社交用語,有些手足無措,“周公館的司機送了些糕點,吳老板也切了一包燒鴨送了過來,我看你認真看書就沒上來打擾,都在這兒了。”
似乎國人對知識分子都有難以言明的尊敬,打從寧遠住進來,王媽就格外關(guān)照他。會館里少有人住,王媽時常帶些自己做的小菜給寧遠打牙祭,寧遠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,一直對王媽客客氣氣的,雙方相處很是融洽。
寧遠從一堆糕點中翻了翻,只留了綠豆糕和云片糕這幾樣清淡的點心,把那些重油重糖的都推了回去。
“我吃不慣這種口味,剩下的這些你都帶回去給小孩兒吃吧?!?br />
寧遠對這時候重油重糖的點心是真的敬謝不敏,小時候過年都是這些,他們這輩人對點心的最高評價就是不太甜,其中因果可想而知。
王媽也知道寧遠是真的不喜歡這類點心,接過來又仔細看了看,把其中兩包取出來放在桌上,“這一樣是栗子餅,甜口的;這一樣是糯米條,不是用油炸的那種,寧先生嘗嘗看吧?!?br />
寧遠含笑點頭,就著王媽拿來的酸黃瓜開始吃飯。會館提供免費的食宿,房間還算勉強,只是伙食就有些簡單了,全靠王媽的一雙巧手才彌補幾分。
今天下雨,不宜出行。吃完晚飯后寧遠就坐在窗下納涼,看著被雨水沖刷一新的樹葉發(fā)愣,直到天色漸暗才睡過去。
隔天一早,王媽又上來通知寧遠有客人到訪,寧遠還以為是周夫人派人來接,提起藥箱就下樓,全然沒注意到王媽臉上的古怪。
“怎么是你?”
寧遠看到來人一愣,隨即把人領(lǐng)到桌邊坐下。
“趙行首,是有消息了嗎?”
來人穿著一身束腰旗袍,凸顯出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,頭發(fā)也燙成了波浪卷,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