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寧醫(yī)生，23床的患者鬧著要出院，小王勸不住?！?br />
  女護士臉上的憔悴連粉底都無法遮蓋，她苦笑著：“要不要聯(lián)系病人的家屬？”

  “我先過去看看。”

  年輕的醫(yī)生放下登記冊，匆匆往病房走去。胸口上的掛牌隨著他急促的腳步擺動，照片上赫然寫著寧遠兩個字。

  “你們都是騙子！檢查做了一堆，什么病都沒醫(yī)好！你們都是想騙我的錢！”

  另一個女護士在一旁安撫道：“您別動，小心回血！”

  老大爺還在不依不饒，“讓我出院！不然我就報警了！”

  護士還在耐心解釋，“只做了幾個普通的檢查，尿檢和CT花不了多少錢的?！?br />
  老大爺還不罷休，護士焦頭爛額就快要攔不住了，看到寧遠就像看到了及時雨，“寧醫(yī)生?！?br />
  寧遠翻了翻床頭的病歷本，“趙大爺是吧？”

  老大爺一點兒都沒有轉變態(tài)度的打算，“是我，我要出院！快讓我出院！”

  迅速掃了掃入院原因和已經(jīng)得出的檢測結果，寧遠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。

  “趙大爺，除了頭暈惡心之外，你還有什么癥狀嗎？”

  老大爺置若罔聞，只是不停重復著自己要出院。

  見病人不愿配合，寧遠囑咐護士聯(lián)系家屬。

  “剛剛大爺?shù)膬鹤雍蛢合闭f是要去掛號，現(xiàn)在應該還在大廳?！?br />
  寧遠點點頭，對還在大叫的老大爺說道：“趙大爺，這些檢查都是必要的，我們需要依照化驗結果判斷病因和治療方法?！?br />
  “你還有過一段時間喘不過氣，如果從這些方面推測，你應該是身體內部機能出了問題?！?br />
  見老大爺終于消停下來認真聽自己說了，寧遠也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繼續(xù)說道：“我需要你仔細回憶一下，在送到醫(yī)院之前還有什么其他癥狀出現(xiàn)？”

  “剛剛方便的時候有血，我就以為是普通的痔瘡?！?br />
  老大爺還是有些懷疑，“你們就會危言聳聽，故意說的那么嚴重不就是想坑我的錢嗎？”

  這時，另一個護士臉色難看的推開門，“寧醫(yī)生，檢查結果出來了。”

  寧遠立刻意識到不對勁，出門來到走廊，掩上門低聲問道：“怎么樣？檢查結果出來了嗎？”

  護士也輕聲回應道：“肝腎功能嚴重損傷，恐怕時間不多了?！?br />
  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，寧遠在成為急診醫(yī)生以來見過的死者已經(jīng)太多了，聞言只是嘆了口氣，對護士說道：“通知家屬接回去吧。讓老人家吃好喝好，陪他最后一程吧?！?br />
  “尿檢沒問題，你很快就能出院了?！?br />
  寧遠掩飾住表情，笑著對老大爺說：“等您兒子過來我跟他囑咐幾句就行了?！?br />
  老大爺這才偃旗息鼓，不再吵鬧著要出院。

  家屬很快就過來了，寧遠拉住中年男人說明情況。他倒是沒有表現(xiàn)出太多的悲傷，不過寧遠覺得他應該是麻木了，而非對父親不在意。

  提醒他整理一下表情，寧遠推門而入，示意護士拔下吊瓶針管。

  剛剛老大爺?shù)膭幼魈螅阂呀?jīng)回流到針管中。寧遠不經(jīng)意間看了一眼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血液居然呈現(xiàn)出一種不正常的暗黑色！

  表情一變，寧遠立刻喝止道：“準備插胃管洗胃！通知化驗科，給他做個血清成分分析，化驗膽堿酯酶！”

  “拿活性炭來，給他灌下去！”

  寧遠動作雷厲風行，套上手套就把手指往趙大爺喉嚨里伸，按壓喉管催吐。

  中年人的臉色終于有了改變，可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，好像沒有從這一系列的變故中回過神來。

  護士們立刻行動起來，她們動作麻利，忙中有序很是干練。

  嘔吐物被護士用盆接住，寧遠手上動作不停，吩咐道：“拿去做化驗，看看有沒有甲酸酯類或醇類物質！”

  護士們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，悶不做聲的加快腳步。

  眼看趙大爺吐的差不多，寧遠簡單清理了一下就開始給他插胃管。

  等他騰出手來，趙大爺?shù)膬鹤訁s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蹤影。

  加急化驗結果沒過多久就出來了，寧遠神色嚴峻，盯著趙大爺問道：“老實告訴我！你是不是喝了農藥！”

  被灌了一嘴活性炭的趙大爺這下不敢囂張了，寧遠這一系列動作早就讓他慌了神。

  “沒有！我沒喝農藥！”

  趙大爺也被嚇住了，“我活得好好的，做什么想不開要找死！”

  寧遠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，他和護士對視了一眼，悄悄給護士使了個眼色。

  女護士有些慌張，但還是點點頭離開。

  沒過多久，警察就來到了趙大爺?shù)牟》俊?br />
  而趙大爺也似乎明白了什么，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，不管警察問什么他都不理，只是愣愣的發(fā)呆。

  護士們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趙大爺，換藥的動作都溫柔了不少；盡管寧遠一再強調不要議論，但護士們還是忍不住在私底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