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再次結(jié)下梁子
她不僅犀利反擊,更將蕭徹對付程諾時牽連劉氏、險些害其動胎氣的陰險行徑也點了出來,反諷之意尖銳無比。
當(dāng)鋪的朝奉早已嚇得縮在柜臺后,連算盤都不敢撥了,伙計更是屏住呼吸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(jìn)去。
蕭徹被她噎得臉色鐵青,尤其那句“牽連無辜”,讓他瞬間想起鄭晨的勸誡和劉氏那蒼白的臉,一絲極快的不自在掠過心頭,但隨即被更大的怒火和一種被戳穿的羞惱吞噬。
他目光再次落到沈長樂緊握的畫匣上,惡意如同毒藤般瘋狂滋生。
他向前逼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,幾乎將沈長樂籠罩,聲音里充滿了刻意的刁難與冰冷的嘲弄:“沈姑娘伶牙俐齒,蕭某今日算是領(lǐng)教了??磥砉媚锸诸^頗緊?急著典當(dāng)這寶貝周轉(zhuǎn)?”
他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,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殘忍,“可惜,今日不巧,這匯通當(dāng)鋪,蕭某說了算。你這畫……”
他手指虛虛一點畫匣,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,“贗品!一文不值!本店不收!”
“蕭徹!”沈長樂氣得臉色煞白,胸口劇烈起伏,攥著畫匣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(jié)泛白。
她怒極反笑,眼中燃燒著被羞辱的火焰,“你卑鄙無恥!公報私仇!”
她知道跟這種手握權(quán)柄、蠻不講理的人糾纏下去只會自取其辱。
今日這畫,是絕對當(dāng)不成了。
她也沒有再停留,也沒有再看當(dāng)鋪任何人一眼,帶著侍女,決然地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只是那挺直的背影里,分明壓抑著滔天的怒火和無盡的冷意。
很快,“沈長樂得罪權(quán)傾朝野的蕭大人,在當(dāng)鋪被當(dāng)眾羞辱,連祖?zhèn)髅嫸急怀鉃橼I品拒收”的消息,如同長了翅膀,迅速傳遍了京城的街頭巷尾。
本就處于風(fēng)口浪尖的沈長樂,處境如同雪上加霜,變得更加艱難莫測。
而這場當(dāng)鋪中的狹路相逢,也將兩人之間本就復(fù)雜難解的恩怨,徹底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境地。
……
沈長樂帶著未能當(dāng)出名畫的憋屈和滿腔對蕭徹的怒火回到府中,正對著那幅價值連城卻暫時變成“廢紙”的《五馬圖》發(fā)愁時,貼身侍女急匆匆捧著一個錦盒進(jìn)來。
“小姐,程府派人送來的,說是九爺給您的?!?br />
沈長樂疑惑地打開錦盒,里面赫然是厚厚一疊嶄新的“通寶錢莊”銀票,面額都是千兩,粗粗一數(shù),竟有五萬兩之巨!
錦盒底部壓著一張便箋,上面是程諾那熟悉的、力透紙背的筆跡:“拿去用,不必憂心?!?br />
一股暖流瞬間沖散了心中的郁結(jié),但隨即是更深的愧疚涌上心頭。
小舅自己正和蕭徹斗得天昏地暗,朝堂上風(fēng)波詭譎,聽說他手下又有官員被彈劾,焦頭爛額之際,竟還惦記著她這點“小事”,送來了這么大一筆錢。
她沈長樂何德何能?
這份沉甸甸的心意讓她坐立難安。她立刻更衣,親自帶著幾樣上好的補品和安胎藥材前往程府。一是看望身懷六甲的小舅母劉氏,二是當(dāng)面向小舅道謝兼請罪。
程府的氣氛果然比往日凝重了些。
下人們步履匆匆,神色間帶著謹(jǐn)慎。
程諾在書房見的她,幾日不見,他眉宇間確實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,眼底有淡淡的青影,但腰背依舊挺直如松,氣勢不減。
“小舅……”沈長樂捧著錦盒,臉上滿是歉意,“這錢……您自己正用錢的時候……”
程諾擺擺手打斷她,端起茶盞呷了一口,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區(qū)區(qū)幾萬兩,你小舅還拿得出。拿著,把陳家那幾間鋪子吃下來,釘死陳夫人那條毒蛇?!?br />
他放下茶盞,目光銳利地看向沈長樂,“對這種心思歹毒、睚眥必報之人,要么不動,要動就要一擊斃命,徹底摁死,絕不能給她半點翻身反撲的機(jī)會!打蛇不死,反受其害,明白嗎?”
沈長樂心中一凜,對上程諾眼中那熟悉的、對敵人毫不留情的冷厲光芒,瞬間將那一絲愧疚化作了同仇敵愾的決心。
她重重地點頭,眼神也變得異常堅定:“小舅放心,長樂明白!鋪子一到手,我定會讓陳夫人再無翻身之日!”
她心中已然盤算著后續(xù)如何利用鋪子和掌握的信息,將陳家,尤其是陳夫人,徹底打入深淵。
然而,沈長樂萬萬沒想到,她拿著程諾給的銀票,信心滿滿地準(zhǔn)備去接收那四間讓她費盡心機(jī)、以吐血價壓來的豐臺大街旺鋪時,卻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——
“沈姑娘,實在對不??!那鋪子……昨日已被人高價買走了!”原先負(fù)責(zé)交易牽線的中人一臉為難和惋惜。
“什么?”沈長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契約不是簽了嗎?定金都付了!”
她為了壓價,確實只付了定金,約定尾款三日內(nèi)付清。
“是簽了,定金也收了,”中人搓著手,陪著小心,“可……可昨日那位買家直接找到了原主陳夫人,開出了比您成交價高出足足三成的價格!而且,是現(xiàn)銀!陳夫人她……她見錢眼開,根本不顧契約,寧可雙倍賠您定金,也要賣給那位爺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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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人的聲音壓低,帶著敬畏,“那位爺……咱們?nèi)遣黄鸢?!?br />
一股冰冷的預(yù)感瞬間攫住了沈長樂的心臟,她聲音發(fā)緊:“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