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兩百三十九章 放血(紅顏失足案)
“這可是一把寶刀!”店家接過刀。極為寶貝地擦拭,瞧他們幾人不會欣賞好東西又要收回去。
“等等店家!”謝展走上前賠罪道,“是我們見識短淺,不知這把刀面為何是紅色的?”
那店家冷哼一聲,隨后高舉那把大刀道:“你們這些不懂鑄劍之術(shù)的小兒,這把刀乃是鑄劍大師張升的大作——碧血刀。而這上頭紅色的也并非是銹跡,而是覆著一層薄銅?!?br />
銅?難道說兇手所戴的指虎也采用了與此相同的工藝?
祝余追問道:“您可知道這薄銅是如何弄上去的?”
店家擺擺手:“我等只是賣刀具的,關(guān)于這鑄劍技藝你們得去問大師。”
“那這大師在何處?”夏清朗問。
店家倒是熱心腸,往遠處一指道:“你們啊往前走,找到巷尾一間帶著長煙囪的茅屋,那就是張大師的家?!?br />
“多謝店家。”謝展拱手謝道。
安朔郡的建筑大多以磚砌墻,用瓦覆頂。不過這條巷子屬于貧民區(qū),百姓們以木竹為架,蓋上稻草或蘆葦桿,建成能遮風避雨的茅草屋,也是不易。
張大師的家倒是好找,這一排茅草屋并不高,但大師家這長煙囪極為顯眼。
不到半柱香時間,三人便行至家門口,夏清朗上前輕叩柴扉。
見無人回應(yīng),探著腦袋向里頭喊道:“有人嗎?張升張大師可在?”
仍舊無人回應(yīng),路過的農(nóng)婦停下腳步,帶著鄉(xiāng)音道:“你們找張升?那可不湊巧了,前幾天他回老家去了?!?br />
這好不容易有了眉目,眼下線索又斷了,正當眾人就要放棄,屋內(nèi)忽而傳來丁零當啷的響聲。
“里頭有人!”眾人闖入茅屋,這屋子門本就虛掩著。
一推開門,只見一人趴在血泊之中。
“大師?”夏清朗忙扶起他,誰知此人并非鑄劍大師張升,而是……
祝余的目光不由轉(zhuǎn)向了謝展,隨后說道:“此人不是此前在喜鳳樓鬧事的那個書生?”
如若沒記錯,他叫張平,是個愛作畫的,只是他為何會在此處割腕?
祝余為其處理好傷口,好在這傷口并不深,算是救助及時,不然他一人在此定會失血過多而亡。
夏清朗盯著屋子內(nèi)的畫作,摩挲著下巴道:“沒想到這家伙是真愛臨摹我那騙子老爹的畫作,這幅《摔琴送知音》講述的是子期逝去,伯牙再難覓知音,摔琴于墳前,這般悲慟之情倒是被他畫得有模有樣?!?br />
張平聽到動靜,躺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眼,見眼前這群陌生人干裂的嘴唇問道:“你們,你們是誰?”
阿朗湊上前拍著他的肩安慰道:“男兒當自強,你小子因何事想不開,要割腕自盡呢?”
張平閃躲著眼神,松了一口氣冷漠道:“我的事與你們無關(guān)?!?br />
夏清朗倒吸一口氣道:“咱們好歹也救了你,你住在此處,定然認識張大師,你知不知道那碧血刀是如何鑄成的?”
張平?jīng)]有聽進去一點,忽而想起什么,從床上驚坐起。
他腳步不穩(wěn)走到方桌前,看著地上碎裂的碗,滿目奔潰跪在地上自語道:“沒了……都沒了?!?br />
“什么沒了?”謝展眼底閃過一絲疑慮。
他在惋惜碎了的瓷碗?不對,祝余盯著地上的碎瓷片,原以為這地上的瓷片是劃傷手腕的兇器,仔細想來,這瓷片上殘留的血未免太多了些。
瓷碗,難道是個容器?
她大膽猜測問道:“張平你方才是不是在放血?”
張平聞言雙眸震顫,隨后用袖口蓋住他的傷道:“你在胡言亂語什么,我不小心被瓷片劃破了手,眼下沒事了?!?br />
柴門又被人踹開,只見夏侯清月一身紫黃相間的長袍,灰色紗衣隨風揚起,氣勢洶洶大步而來。
她推開門,也想不到屋內(nèi)是如此熱鬧的場景。
“謝大人,祝姑娘,你們這是在?”清月的目光掃過眾人,隨后還是落在張平身上。
“郡主,我們找到線索,是來尋鑄劍大師張升的?!敝x展解釋著,看向張平道,“誰知一進屋,見到張平正在割腕。”
“張升?”清月低眸看向他,沉聲蹙眉,“那不是你的父親嗎?你究竟隱瞞了多少事?”
只見夏侯清月拎起他的衣襟如拎起稚雞般輕易,她的目光閃過殺氣問道:“張平,這些日子是不是你將我送去的鹿血換成人血的?”
人血?
謝展眼神一凝:“郡主所說是什么意思?”
清月松開手,那人也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。
“大哥的病近日愈發(fā)嚴重了,昨日我問了包勝,他說發(fā)現(xiàn)近日送去的鹿血有些問題。我今早派人一查,原來我大哥喝得不是鹿血,是人血?!?br />
眾人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地上的瓷碗之上,祝余猜的不錯,這人血果真是送去給夏侯清淮的。
“你瘋了,你可知長期服用人血是會要了人命的!”祝余閉眼,想不到竟還有相信人血能治病的無知之人。
“高僧說了,只有喝了人血,大公子的病才會好!”他的眼露出瘋狂,余光落在那一幅《摔琴送知音》上,他淡淡道,“大公子乃是唯一懂我畫之人,伯牙子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