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(懸鏡司的叛徒)
見狀,蓮芝急忙擋在姜媛身前,斥責(zé)道:“姑娘自重,怎能將此等污穢之物放于這臺面之上?”姜媛雖未表現(xiàn)出來,但心中著實(shí)不解,她怎會如此大膽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一張春圖。
心中不禁唾棄,即便不是名門貴女,起碼的羞恥心總該是有的。
“是啊,實(shí)在太不雅了?!?br />
“這可是書院,又不是什么勾欄瓦舍,快合上吧!”
“這鄉(xiāng)野來的女子就是粗俗?!?br />
舉座嘩然,底下那些人大多都掩嘴嘲笑她,嘲笑一個女子竟對春圖毫不顧忌。
祝余仍面不改色,她眼中同樣一幅春圖于男子那就叫風(fēng)花雪月,憑什么對女子而言就是不知廉恥?
薛飛流并未出聲,只是枕著下巴,如同觀戲的看官饒有興致,只是他目光不移分明是落在祝余身上。不知為何,在她身上總能看見另一個男人的影子,她和柳大壯都是一樣不拘一格。
見此場面,謝展的眼刀如利刃,抬高嗓音道:“諸位是書院學(xué)子,自知相由心生的道理,諸位心中所想齷齪,此畫必然不堪入目。祝姑娘心中坦蕩,自然能做到心境平和?!?br />
四目相對,少年只是謙和點(diǎn)頭。
岳千帆都看在眼中,弟子三千論心論跡皆是言明最為出色,只是不曾想到自己這昌鴻書院本是南靖書院之首,卻教出這樣一群只懂看表面的弟子。
這一幅春圖被謝展說得如此神圣,更是君子之風(fēng)的象征,底下本是起哄的學(xué)子眼下也不敢多言。
謝展走近,目不轉(zhuǎn)睛盯上此畫,這向來清心寡欲守禮的少年此刻都毫不避諱,眾人也紛紛抬起頭來。姜媛將蓮芝支開,也探著腦袋前傾著身子像一看究竟。
思慮片刻,少年手指指向一處問道:“祝姑娘所說,可是畫中女子背上的傷痕?”眾人都起身目光投了過來。
“正如謝大人所言,畫中女子背上布滿刀疤?!弊S嘈煨煺f起,“此畫是從死者張旭房中找到的,據(jù)劉兄所言,張旭生前以畫春圖謀生,但他所畫女子皆是冰肌雪膚。那么這幅圖中滿是傷疤的女子又是何人?”
“難道是此前受過重傷的江稚?”薛飛流猜測,眼神則瞥過跪在一旁的射北望,他雙手握拳,眼眶微紅。
看來他的猜測,并沒有問題。
祝余此時站到夏清朗身邊,解釋道:“夏兄乃是我南靖的丹青圣手,他以這美人圖的布景重作一畫,大家請看!”
“祝姑娘過譽(yù)了。”夏清朗撓了撓頭,將畫卷展開道,“諸位,這是我根據(jù)張旭美人圖中出現(xiàn)的景致,嘗試推演出美人沐浴的大致場景,不知畫中之處諸位可還熟悉?”
底下弟子眼尖嘴快:“這不就是咱們書院的廂房?”
“對啊,就是平日咱們住的地方!”
祝余接著說道:“張旭曾見過江稚匆匆一眼,但并沒有見過她的真容。那日,他正是經(jīng)過書院的屋子瞧見一女子在沐浴,猜到了江稚的真實(shí)身份,這才引火上身被殺人滅口?!?br />
眾人大多恍然大悟,原來此畫并非春圖,而是張旭留下的最后線索。
姜媛的腦袋總算是清醒,說道:“難怪此人下藥竟如此不費(fèi)吹灰之力,原來就是這書院中的女子?!?br />
底下弟子皆回眸看去,那些負(fù)責(zé)灑掃的侍女一時慌張起來,無辜的眼神急忙搖頭。兇手自然不是她們,真正的兇手正跪在大堂之中。
祝余緩緩走向那些女子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背安慰道:“公主放心,我讓劉兄調(diào)查過,書院的侍女在這半年時間并未有過變動,若江稚藏于她們之中,張旭應(yīng)會更早發(fā)現(xiàn)。何況方才江稚已經(jīng)被謝大人所擒?!?br />
“既然她不是書院中的侍女,又怎會在書院里沐???”薛飛流看向她問道。
祝余看向謝展,定睛問道:“謝大人,可知道此人是誰?”
被問話謝展下意識看了射北望一眼,還是淡然語氣道:“關(guān)于江稚,祝姑娘只說到了一點(diǎn),便是她曾身受重傷,后背有疤痕;但還有一點(diǎn)被我們忽略了,此案是以蝶夢香殺人,那么兇手必然能接觸到蝶夢香?!?br />
薛飛流接過話:“蝶夢香……那不是天狼幫曾經(jīng)販賣的禁物,難道說,是射北望與江稚勾結(jié)?”
是啊,此案一開始射北望的行為便很奇怪,后來甚至承認(rèn)自己是真兇。
謝展搖頭:“我想射北望這一年里并不知江稚的行蹤,甚至是不久前才知道她還活著。他為了保護(hù)兇手,才做出綁架祝姑娘,偽造尸體溺水,甚至主動認(rèn)罪?!?br />
如此算來,還有何處可以接觸到這蝶夢香?
姜媛提到一事脫口而出:“藏花谷,這蝶夢香出自藏花谷,難道說,兇手一直藏在谷中?”蓮芝連忙給她使了個眼神,沒錯,一個從未接觸過蝶夢香的人,怎會知道藏花谷這個地方。
祝余注意到她不自若的神色,順著此話說下去:“公主說的不錯,藏花谷內(nèi)的蝴蝶蘭是制作蝶夢香的原料不假。但有個地方,也有一種和蝶夢香功效一致的東西?!?br />
“是醉白日!”夏清朗眸光亮起。
“不錯,正是彩云樓的醉白日?!弊S嗫聪蚬蛟诘厣系暮谝屡樱M管這是她不愿意去相信的真相。
此話倒是提醒了一旁的劉鵬,他眸光一閃說道:“難道是那個姑娘?大人你們從彩云樓帶來的那個丫頭?”
“大家無須著急,在揭開真兇面目前,我想請大家再同我看一幅畫。”祝余眼神示意著,夏清朗將此前他作了一晚的畫拿上。
祝余橫拿著畫卷道:“諸位,江稚當(dāng)年被亂刀所砍面目全非,如今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