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 瘋子(懸鏡司的叛徒)
謝展迷糊的視線中出現(xiàn)了一個熟悉身影,輕松一口氣。
“姑娘沒事?”
祝余頷首,隨之不解盯著他手臂上的傷道:“大人這是怎么了,為何還會在那美夢中刺傷自己?”
蝶夢香是為人制造美夢的,可為何謝展卻滿臉愁容。
謝展搖頭,顧著四周問:“阿朗在何處?”
夏清朗從后頭探出一個腦袋來:“我就說老謝還是關(guān)心我的,我沒事!”
祝余笑著解釋道:“夏兄比你更早突破這幻境?!?br />
夏清朗說來也怪,入夢后的神色狀態(tài)異常平靜,只是一睜眼就突破了夢境。
謝展欣然,按住傷口看向四周說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們得找到出路?!?br />
可這花田一旦走入,便再難分清方向,即便是空中月也像是迷惑一般。
“喂!你們快看!”
夏清朗忽地指向遠方,月下,一個頭發(fā)蓬亂衣衫不整的男人在花田里狂奔。
“不對,你們看,那人好像是羅棠!”夏清朗在獄中曾見過羅棠一面,他這過目不忘的本事,不會認錯人。
羅棠像一個無頭蒼蠅,在花田里跑跑停停,手舞足蹈,時而開心時而恐懼,更像是一個瘋子。
謝展飛步上前,一把將他扣住,誰知羅棠像一只惡犬朝他的手臂咬去。
頓時間傷口崩裂鮮血直流,他強忍著痛,用繩索將人綁起來。
“你這瘋子!”夏清朗接過繩子,用力朝他屁股一踹,關(guān)心后瞧道,“老謝你沒事吧?”
胳膊血淋淋的,臉色煞白,這哪是沒事的模樣。
沒事二字還未說出口,祝余就從腰間的小包里掏出一瓶藥,此藥雖有止血的奇效,但所受疼痛非比尋常。
“祝姑娘,你快上藥呀!”夏清朗在一旁著急道。
她眼光猶豫:“大人,此藥會有些疼,需要忍著些?!?br />
謝展額頭冒著汗微微點頭,將衣袖拉開,好在傷口不大,只是深,傷口里頭還在滲血。
她小心將那藥粉灑上,他的手一下緊握成拳頭。謝展并非是個不能忍痛的,但這感覺就像是千萬螞蟻從傷口鉆入,咬緊的牙關(guān)發(fā)出低沉的呢喃。
但這藥確實神奇,一陣劇痛過后,血真的不流了。
他緩過勁來謝道:“有勞姑娘了?!?br />
三人用衣料遮面,以防這蝶夢香幻境再來,看向在地上掙扎的那人。
夏清朗撩開那人面前的碎發(fā)問起:“老謝,這家伙真是羅棠?怎么會成了眼下這副樣子?”
“應(yīng)該是長期待在這蝶夢香的花田中分不清現(xiàn)實和夢境,徹底奔潰了。”祝余道。
說來也是天意弄人,射北望曾說過,蝶夢香只要劑量足量就可殺人。可偏偏害死江小川的罪魁禍首,并沒有死于蝶夢香之下,而是在長期微量的蝶夢香折磨下,徹底瘋了。
未嘗不是比死更恐怖的折磨。
夏清朗提溜著他,嫌棄說道:“咱們將他帶回去,就能證明射北望并沒有殺他。只是岳老先生在何處?”
從羅棠越獄的時間來看,他在這花田中待得時間久。若是再找不到岳千帆,很有可能他也會變成羅棠這樣。
“師父,呵呵呵,師父……”那瘋子呢喃起來。
謝展走近,拽起他的衣領(lǐng)問:“你知道師父在哪里?”
“嗯,疼…”羅棠皺眉,眼睛瞇成一條縫害怕地低下頭。
他身上有傷?
謝展一把將他的袖子擼起,這兩臂之上竟都布滿了傷痕,觸目驚心。
祝余查驗道:“是鞭傷,還有燒紅的鐵烙出來的傷痕?!?br />
二人相視一看,這與江小川和劉鵬當(dāng)年所受的傷一樣??磥磉@些都是兇手刻意為之,留下他的性命目的就是折磨他。
祝余分析道:“和我們所想一樣,此人定是認識江小川的,并且對羅棠恨之入骨?!?br />
“那劉鵬不是嫌疑很大?”夏清朗倒是提醒了他們,“你看,他一直知道羅棠虐待同窗一事。且對小川的死有愧疚,對羅棠更是恨。而且當(dāng)日,張旭墜崖那天,劉鵬也在現(xiàn)場?!?br />
如此想來,劉鵬確有嫌疑。
謝展卻不那么認為:“可他沒有理由要殺趙百年?!?br />
他提到了此案關(guān)鍵的疑點。
蝶夢香連環(huán)殺人案中,和江小川當(dāng)年之死有關(guān)的是羅棠、海偃??蔀槭裁匆獨②w百年?為什么又要殺了張旭呢?
若兇手只是為了替江小川復(fù)仇,為什么要殺這兩人?
“小川,小川……”那瘋子念叨著,像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名字,雙眸驚恐看向他們。
忽而他露出可怖的笑容大喊道:“是我殺了小川,哈哈哈,對!是我殺了他…”
“你說什么?”謝展沉聲。
“蝶夢香……”羅棠邪笑著看著兩人,“江小川就是中了我的蝶夢香?!?br />
腦海中細碎的線索忽然連接在一起,難道說當(dāng)時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