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 花票(懸鏡司的叛徒)
謝展一路往西,今日不知怎得總感覺有些心慌氣悶。不過跑幾步路的功夫,就開始氣喘頭暈起來,也許是這暑氣的緣故。
直到拐進一處小巷,二人終于甩開了身后追殺他們的人。
舒了口氣,昏暗的光線下,祝余的視線突然一黑,這個病發(fā)得越發(fā)頻繁,不安感讓她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心。
謝展才感到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心傳來,頓了頓,意識到方才是自己逾矩了。
少年抽出手,彎腰賠罪道:“祝姑娘,方才情形特殊,多有得罪?!?br />
昏暗的光線下,瞧不清楚謝展緋紅的臉,他手忙腳亂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來,輕輕一吹,火星閃爍。
火光印在少年清澈如水的眼眸,他用手小心翼翼護住這微弱的火光,緩緩將它遞到祝姑娘面前。
祝余眼前有了光亮與少年模糊的輪廓,徐徐問道:“謝大人,是何時知道我怕黑的?”
少年對上她的眼眸,溫聲安慰道:“在寒江那會姑娘匆忙間拉過我的衣袖,我看姑娘平日鎮(zhèn)定冷靜,唯獨在黑暗中會驚慌起來。不過姑娘放心,我與阿朗都隨身備有火折子,姑娘永遠能看清前方的路?!?br />
火光照在兩個人的中間,白墻上的兩個影子相看著彼此。她接過火折子,看向前方的路,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。
祝余若有所思感慨:“謝大人,當真是謝大人,總能知道我需要什么?!?br />
謝展溫和彎唇,白墻之上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跟隨著。
與此同時,夏清朗跑了三條街終于甩掉了那群人,氣喘吁吁從另一條小路趕來,與二人匯合。
“老謝,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難甩掉!”夏清朗雙手扶著腿,喘著大氣吐起苦水來。目光轉而疑惑看向他的臉,“老謝,你怎么回事,流那么多汗?”
謝展從思緒中反應過來,若非夏清朗提醒,他自己也沒察覺。
他抬起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,不忘解釋道:“是方才跑得有些急?!?br />
“就這幾步路,老謝你這體力還比不上我。”夏清朗得意,隨后瞥見一旁拿著火折子的祝余,“祝姑娘,你的臉……”
方才謝展的話又讓她心神不寧起來,她擠出笑容解釋著:“應該是這燭火將我的臉照紅了?!?br />
夏清朗搖頭,瞇著眼湊近看:“你的臉紅嗎?我說的是你臉上沾上東西了?!?br />
祝余這話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,不過眼下這刻是真的紅了,她急忙擦去臉上的灰跡。
這條巷子的盡頭傳來人群的喧鬧聲,忽地又響起一聲敞亮的鑼聲。
三人望去同一個方向,那里就是惡人黑市上最出名的——彩云樓。
夏清朗問起:“老謝,之前咱們在百年老店里找到的花票就是這地方?”
趙百年死后,刑部曾將這百年老店翻了個底朝天,除了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銀兩外,就是一張寫著“彩云樓”三個大字的花票最為古怪。
這彩云樓可不是個尋常地。
彩云樓共有兩扇門,白日里開東門,是東市大街一家普通香料店,只有少許女子會光顧。
但入夜后的彩云樓大不相同,傳聞地下有一扇隱藏的西門連通著黑市。西門的另一邊門庭若市,完全是個極樂之地在。這地方做交易,更是不為人知。
可見趙百年與這彩云樓的人有過交道,或許在這里能夠找到蝶夢香的線索。
“千機處的人說,這彩云樓是前不久剛開在黑市的,卻能在短時間下名噪皇城。皆因彩云樓有一種叫醉白日的香,還有一位叫彩云娘子的花魁,令人神魂顛倒?!?br />
祝余問起:“謝大人是在懷疑,那彩云樓的醉白日就是我們要尋的蝶夢香?”
謝展頭愈發(fā)昏沉,他甚至開始用一手扶著墻繼續(xù)說道:“眼下只是猜測,沒有線索,我們只能進去一探究竟?!?br />
“那快走吧?!毕那謇时鞠蚯白吡藘刹剑肫鸩粚τ终f道,“不成,這暗夜叉的人還在外面找咱們,咱們這樣進去,會不會太招搖?”
要隱藏身份,倒是有個十分妥當?shù)姆绞健獰o相之術。
祝余心領神會:“放心,不會有人認出我們?!?br />
不過一炷香功夫,三人就已完全變換了容貌。
巷子里,站著一個清秀的公子,一個相貌平平的書童,還有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粗漢。這三人怎么看,也不像是同路人。
清秀書生打量著面前這滿臉絡腮胡的粗漢,憋了許久的笑聲還是沒忍住:“老謝,你這樣子,還別有一番韻味?!?br />
面前的粗漢雖五大三粗的長相,濃眉大眼中卻帶著書生意氣的柔情,有種張飛繡花的感覺。
粗漢無奈背過手,目光柔和道:“好了,眼下我們得想方法弄到花票。”
彩云樓是個神奇的地兒,依著千機處的情報,想進入這里不看身份,而是得想方設法得到這花票。聽說只有樓主才能決定哪些人可以拿到花票,因而時常一票難求。
當然在這彩云樓前方的空地,也有幾個縮著手的商販,他們手中也有幾張余票,但就是價值不菲。
“我這里有!”夏清朗隨手從懷中掏出十幾張來。
祝余瞪大了眼,接過來數(shù)著足足有十五張花票,疑惑問起:“夏兄從何處弄來的這些?沒想著懸鏡司出手如此闊綽?!?br />
夏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