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破局(懸鏡司的叛徒)
眾人趕到屋內(nèi)時,瞧見海偃半裸著身子躺在地上,面容驚恐痛苦,半張著嘴,死狀慘烈。
姜媛干脆被嚇得叫出了聲,轉(zhuǎn)過頭,侍衛(wèi)們一前一后擋著她。
她心中疑慮更深,這女子究竟是何人?海偃雖不是行伍出身,但也是混跡江湖的老手,竟會死在這鄉(xiāng)野女子手中。只是眼下人死了,事情或許更好解決了。
少年的身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,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,而是蹲在她身邊。用那干凈清澈的眼眸小心翼翼看著她,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,眼底藏著害怕。
“可有受傷?”
祝余下意識避開了眼神,心頭已是一顫,理智急忙將她的思緒拉回。謝展永遠知道如何讓自己動心,而她要學會的偏偏是在這些動心的瞬間清醒過來。
前世的遭遇,兒女之情于她而言早已沒有那么重要,她像一個趕路人,深怕被身后的厄運所追上。
她淡然道:“我沒事,死的是他?!?br />
是啊,死的可不是他嗎?夏清朗一嘆,這兩人不該先關心這個死透了的人才是,這可是殺人之罪。
而一旁,這些舉動都被姜媛看在眼里,她目光冷漠,嘴角卻露出笑意,又再度掩飾過去。
她故作無辜問起:“祝姑娘,這究竟怎么一回事,海大人為何會在此處,你二人……又為何衣衫不整?”
夏清朗沒等祝余開口,率先跳出說道:“公主,這話可是說錯了,衣衫不整的分明只有這海偃而已?!?br />
伏芝幫襯說道:“她一個女子同這衣冠不整的男子待了一整夜,誰知沒有發(fā)生些什么?這可是在公主府,實在太不像樣了?!?br />
謝展站起身,眼中不止是憤恨,仿佛是要吞人般說道:“事關女子清譽不可妄言?!狈ケ粐樀靡粫r語塞。
祝余走上前,并未驚慌,反倒神色坦然徐徐道:“這就怪了,昨日分明是伏芝姑娘安排的住所,我并不知此人藏于屋內(nèi),更不認識此人。”
伏芝聞言立刻跪地解釋:“大人明鑒,昨日姑娘來時便問起過隔壁住的海大人,奴婢本還不知,可能她那時就動了心思。您若不信,大可問問府上的侍女們。”
這顛倒是非的能力倒是和她主子一模一樣,如今這公主府上下串通一氣,可還有能講真話之人?
姜媛柔聲勸道:“伏芝,不可胡說,這好歹也是姑娘家,怎會動這種的歪心眼?!?br />
伏芝一唱一和:“公主心善,自然不知這世上愛慕虛榮之人手段狠毒。”
祝余聽到此處沒忍住笑,這笑聲稍大了些,弄得謝展都有些糊涂了。
姜媛更是詫異,祝余難不成是被逼瘋了,她難道不知眼下自己是何處境。
笑聲漸止,祝余眸光一沉問道:“敢問公主,海大人一個外臣為何夜宿于公主府內(nèi)?”
“那還不是……”
還沒等伏芝答,祝余便幫她說:“又是公主心善收留嗎?”
伏芝啞口無言,姜媛的表情有些難看起來,開口道:“海大人是為百年老店一事而來?!?br />
“我看未必?!弊S嗖粦押靡庖恍?,用著昨夜海偃那眼神上下審視著,這故弄玄虛的姿態(tài)反而讓眾人懷疑起來。
她見這情形,拱手解釋道:“公主,小女可自證清白,只是此事若說出,怕是公主會怪罪我。”
這話說的,仿佛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。
姜媛嘴角抽搐著,雖她不知祝余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但此刻若不給她分辨的機會,定然落人口舌。
她微昂起頭泰然道:“本公主恕你無罪,你但說無妨?!?br />
既然讓她說,那她可就要胡說了。
“回謝大人,回公主,昨夜海大人是來了這間房,只是……”她明眸一閃,“只是將小女錯認成了公主?!?br />
公主府的侍從們此刻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,謝展忽然表情輕松不少,至于一旁的夏清朗本就對祝姑娘五體投地。
姜媛的臉僵住,從齒縫中蹦出一句:“胡言亂語!”
這豈不就是胡言亂語,但越是欲言又止的話,越是可信不是。
祝余真誠的雙眸一點不假:“怎會是胡言,昨夜海大人句句喊著公主的名諱,還……”
謝展被她這欲言又止的把戲逗笑,配合問道:“還如何?”
“海大人昨夜還曾說起,公主的右肩有一花瓣狀的胎記,令人魂牽夢繞?!?br />
眾人細語聲不斷,就連伏芝都驚在原地,此事只有侍奉公主的貼身奴婢才知曉,怎會?
夏清朗不嫌事大:“海大人連這閨中之事都知曉,我看啊,祝姑娘所說可信。”
眾人雖嘴上不說,但心中早就有了偏向。
姜媛臉色鐵青,顧不及公主風度,怒而上前抬起手:“此等污言穢語,本公主看你是不要命了!”
那一巴掌硬生生被謝展攔住,將她一把拉開。
姜媛怒道:“謝展,你難道要讓這女子繼續(xù)胡說下去!毀了本公主的清譽不成!”
“清譽?”祝余站出來,肅然道,“公主也知人言可畏的道理,詆毀一個人只憑一張嘴便可,未免太輕易了些。”
此話擲地有聲,姜媛已然不耐煩:“祝余,你究竟想怎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