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大禮(月神殿傳說)
晨鐘終將喚醒沉睡多年的寒江,此刻的金光灑在這座城池更像在慶祝它的新生。
無論昨日發(fā)生了什么,百姓們的日子還得過下去。熱鬧的集市,來往的商隊這一切都沒有變化。不過今日整條街都在議論昨日的一件怪事,說是昨個夜里月神殿的那尊金身月神像被搶奪一空。
據(jù)說現(xiàn)場金葉子掉落一地,就連灑掃的廟人還得了幾片,一夜之間原本好端端的一尊金像活活被扒成了泥塑。
還當(dāng)真應(yīng)了那句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。
就算是這般大的動靜也沒把夏清朗吵醒,畢竟來寒江后,他幾乎沒睡過整覺。
他揉著惺忪的眼,走到桌前正準(zhǔn)備倒杯水,卻瞧見茶壺下壓著一張紙,眼睛立刻蘇醒過來,喊道:“老謝!快來看!”
謝展幾日未睡,這一覺本是睡得安穩(wěn),可被夏清朗這一吼,立馬從床上驚醒過來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夏清朗將手中紙一遞,語氣略帶尷尬道:“是…柳兄留下的字條?!?br />
昨日整理完月神案的卷宗已是夜深,大家便各自回房了。她何時進(jìn)的房門,何時留下的字條,對此竟全然不知。
謝展疑惑,拿到字條后本是舒展開的眉頭又皺在一起。字條上只留下一句話:就此告辭,有緣再見!
落款柳大壯三個字寫得豪邁飛逸,有種揮揮衣袖不見其人的江湖氣。
夏清朗在一旁開始嘀咕:“老謝啊老謝,我此前說什么來著,待人要真誠。祝姑娘定是覺得此行沒尋到懸鏡司,失望而歸。你說你斷案那會兒伶牙俐齒,這會兒倒好連個人都留不住…”
若是尋常時候,謝展早就一個眼刀飛過,這回卻安靜異常,眼中不敢置信沉吟:“你是說,她走了?”
夏清朗扯著紙:“白紙黑字寫在這兒,如今案子已破,人姑娘家沒理由留在這兒,說不準(zhǔn),已經(jīng)在回清河的路上了。”
祝姑娘回清河了?
他眼中的祝余絕非是輕易放棄之人,但眼下這紙條確實讓他慌了神。
咚咚…外頭傳來叩門聲。
還沒等夏清朗反應(yīng),謝展那不利落的手已經(jīng)推開門,肉眼可見目光暗淡下來。
“原來是胡娘子,還有小阿桂。”夏清朗從他身后探出個腦袋,見他杵在原地,趕忙請二人進(jìn)來。
胡娘帶著孩子一同跪地謝道:“此番若非謝大人和那位姑娘,我與柴桂定喪命于此。多謝大人!”
“職責(zé)所在,無需多謝。”謝展點頭示意,卻心思不在。
胡娘抱起小阿桂隨口一問:“不知大人尋到月神寶藏了嗎?”
“月神,寶藏?”謝展眸光一亮,疑惑問,“是何意思?”
胡娘道:“就是此前,和大人一起的那位姑娘曾問過我有關(guān)寒江月神的來歷,還有月神寶藏的傳言。”
他語氣稍急:“胡娘子,可否將那姑娘所說一一告訴我?!?br />
“自然?!焙锫纴?,“寒江月神之說其實百余年前就有,相傳月神留下一寶藏,得此寶藏,可統(tǒng)領(lǐng)一方。但百余年來,從未有人真正找到過它。所以大多人覺得,月神寶藏本就是不存在的…”
夏清朗摩挲著下巴思慮起來:“祝姑娘難不成是來尋寶的?”
胡娘接著道:“不過那位姑娘好像真想到了什么,臨走時問了一些關(guān)于月神洞的問題。”
“老謝,月神洞,不是那天陸銀川帶她去的地方?”
謝展沉聲道:“走,去月神洞?!?br />
……
薄霧濃云,東風(fēng)裊裊,今日的月神洞滿是惆悵與凄涼。昔日趨之若鶩的月神,如今更是無人提起。
沙丘上掠過一個身影,一襲白衣隨風(fēng)而揚,那朵沙漠之花再度盛開,與之歸來的還有那通體銀灰的狼王。
夏清朗揉了揉眼,指著沙丘上方:“老謝,你看站那兒的姑娘像不像陸銀川?”真是大白天見了鬼,陸銀川的尸體分明昨日就送去埋了,怎么會?
謝展此刻默不作聲。
風(fēng)卷黃沙,那一抹白色隨風(fēng)而散,再次睜眼時,一個青衣女子牽著驢緩緩走來。
如山澗的一陣清風(fēng),陷入謝展的眼底。
“老謝,是祝姑娘!”夏清朗激動大喊。
出其不意的見面,反倒讓此前悵然若失的他不知所措。也許在鬼瘴之中,那種壓制已久的情緒就已經(jīng)從隙縫中滲出,如今充盈了整一個顆心臟。
患得患失,與他而言是常態(tài)。
細(xì)碎的蹄聲不疾不徐朝他們靠近,天青色襯得人發(fā)白,一支木簪挽起青絲,顯得清瘦可人。那雙烏黑發(fā)亮的眼眸,清澈深不見底,卻叫人忍不住沉淪。
“謝大人?!彼_口聲音清冷,“我說過,有緣會再見的?!?br />
謝展狐疑:“你在等我們?”
祝余逐漸浮上笑意:“應(yīng)該說,從胡娘去看你,到你來這兒,我足足等了你一個時辰。”
謝展一愣,今早一開始的字條,胡娘,再到月神洞,這些竟然全是她事先設(shè)計好的。心中的情緒更是莫名其妙,有種被人捉弄反倒自喜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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